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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紫蕊深知身在情长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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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衙门地牢位于凤?城西南??“坤位”。

凤?城夜有宵禁,子时的四街八巷空余断断续续几声婴儿夜啼,月色如霜,笼罩在沿墙行走的二人身上,州治衙门监牢离他们愈近了,画了八卦与镇邪符?的纱灯在风中摇晃,烛色将沈昙影子拉得很长。

言朝兮从他背后露出一双明亮的杏眸,恰瞧见监牢狭门前蹲踞的双翼石狴犴。

她觉得沈昙的土夫子没白做,这简直是行走的凤?舆图嘛。

婴儿的啼哭声没完没了,言朝兮见沈昙眉头微皱,忖度他陪自己出来探查晏婆一事有些不耐,便轻声郎朗念道:“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念三遍,一觉睡到……”

她一人念诵还不够,连带沈昙肩头上的八郎也摇着头仿声唱,就像言朝兮趴在他耳边唱似的。

“你在念些什么?”沈昙转身好奇问道。

“我听那孩子哭得没完没了,便念些‘夜哭郎‘咒……”言朝兮脚尖对脚尖,她也不落下风,反问沈昙。

“沈二哥怎地不知道,民间小儿白也啼夜也啼,爹娘没法子,便将此咒写在红纸上,贴在桥头或树上,由过往行人念诵,或能止啼。”

“我……我那穷乡僻壤不兴这些罢了,”沈昙随口寻了个借口,“更何况,那并非小儿啼哭声。”

他刚出生便被那个女人扔在了菩如山。

隔壁山头的谢阿嬷说,他幼时从来不哭,安静得像个死人。

沈昙的借口让蹲守在青瓦处的擎风甚觉无语。

东岚皇宫,菩如山清净台都叫穷乡僻壤的话,凤?城岂不是茅房。

“那是什么?”言朝兮面上流露出一丝讶色,追问不已。

??是春日求偶的野狸。

沈昙自然难以说出口,舍掉这个话头,长臂一挥,指了指那扇破旧朱门:“朝朝,你要找的地方。”

言朝兮却站住脚,拽了拽沈昙一角袖子,眨了眨右眼,踌躇道:“二哥……还记得你在水哞村扮的李六郎么?”

沈昙拽回了袖子,不知为何背后发凉,他决定审慎回道:“忘记了。”

“二哥,二哥,二哥……”言朝兮浑然不似在宋府的唯唯诺诺,鼓着腮帮子,见他油盐不进,便戏言,“这也不打紧,你今日扮的是红妆。”

不知为何,她就是如此信任他。

“红妆!红妆!”八郎欢快的声音在沈昙耳边放大。

“加钱。”沈昙眉梢微挑,叹了口气,他还记得自己眼下的身份。

“好嘞!”言朝兮在避风处一下扯落他的青冥外裳,快得竟让他没有反应机会,八郎也扑棱着翅膀飞上沈昙的发顶。

藏在婆娑树影下嗑瓜子的擎风:哦豁

沈昙心恼,虽倒不至于脱件外裳便赤身裸体,但这姑娘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心中更惴惴起来,是而怫然轻斥道:“言朝朝!”

那小姑娘反而笑得像狐狸般狡黠,干净利落叠好他的青冥外裳:“青冥色压住了二哥绝代风华,这月白里衣正正好好。”

沈昙撩过身后半边如瀑青丝,少郎筋骨如鹤,轻敛睫帘时看起来雌雄莫辨,更似月下神女般。

“言朝朝,信不信我等会掉链子。”他幽幽道。

“不,你今日的搭档是八郎,八郎可从不掉链子,沈二哥难道比不过一只鹦哥?”言朝兮戏谑道。

“既如此,我今日出演的是谁?”

“我娘啊。”

沈昙凤眸圆睁,玉容将碎,拢发的细长骨指顿住了:“你……你娘?”

言朝兮脸皮更是厚如城墙,顺了顺他的毛道:“二哥博闻强识,定也知白莲守则罢?”

她也不管沈昙是否回应,只掰了掰手指头说与他听:“一则为,‘我本无意争抢害人,奈何人善可欺’;二则乃,‘感情里没有先来后到,我只是喜欢言荞,又没做错’……”

沈昙发顶上的八郎也仿了腻歪歪的声音。

“无意害人!”

“喜欢言荞!”

沈昙沉吟,见她忽然停了话头,遂问:“三则呢?”

“三则……便是‘我这人心地如此,看不得人受苦’,”言朝兮定定注视着沈昙,眼里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思,“二哥记住了么?”

沈昙鬼使神差中颔首:“一字不漏。”

言朝兮又教了他几个矫揉造作的扶额与莲步动作。

随着子时梆声将尽,二人猴子捞月般翻进了州治监牢,不知沈昙从哪掏出香丸,拿出火折子吹出点火星往道上掷去,仅几息间踱步的狱卒与囚犯便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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