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2 / 2)
二人一愣,心照不宣地望向别处。
然而,孟颜正欲收回视线,恰与他的目光对上。
眼前的男子眉眼凌厉,眼眸如鹰隼,冷情的面容无丝毫情绪。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透着一股子煞气,谁见了都不敢再多瞧一眼。
孟颜如同深陷寒潭,四肢仿佛已不再属于自己了。心头莫明一慌,飞快缩回了脑袋。
谢寒渊的腰间错金刀折射出一道冷忙,刀柄上的纹路在雪光下熠熠生辉。
男人凤眸扫过二人交叠的手掌,眸光如同冬日里尖削的冰碴子,仿佛将两人冻结住。
他忽而轻笑:“真是两小无猜!”指尖攥紧刀柄,“我看准王妃的“暖手炉”,倒是比本王猎的那头白狐还暖和。”
糟糕!此人莫不是摄政王谢寒渊!竟然在此地撞见自己的准夫君!孟颜心头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脸颊瞬间失去血色,连忙将双手从萧欢的手中抽离。
果真如传闻中的一般无二。
她暗自揣度,这厮虽生得俊俏,可他这般残暴狠戾之人,也根本不会有哪个女子真正心悦他,对他好。
孟家若想青云直上,谢寒渊便是最佳的捷径。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
半响,萧欢眼疾手快地将孟颜护在身后:“王爷可知《周礼》有云,强夺…...”
话音未落,寒光乍破雪幕,萧欢发束别的青玉簪应声而断。
谢寒渊指尖薄刃挑开他衣襟,染血的刀背直抵亵衣上的并蒂莲,嗤笑:“探花郎这衣衫的图案绣得好似…出自孩童之手。”刀尖忽然刺入,寒光逼人,“不如本王替你剜干净?”
“王爷。”孟颜嗓音轻颤,突然跪在雪中,织金马面裙铺开血色莲纹,“臣妾来取合卺酒要用的梅花雪。”她举起青玉瓮,冰晶在瓮壁凝成泪痕状,“萧公子不过是...代家父捎上旧物。”
谢寒渊俯身捏住她的下颌,冰凉的墨玉扳指抵在她唇下,拇指碾过唇上胭脂,指尖陷进了肌肤,一道血渍缓缓流下。
男人眼眸微眯,冷哼一声,却调头离开。
孟颜心中发悚,他……就这样放过了她?
“嘭??”梅枝簌簌,残雪抖落之声,使得孟颜肩头不由得一抖。
此刻连零星的雪粒子也似银针戳刺脊背,她胡乱抹去粘在睫羽上的冰晶,却抹不散萧欢眼底破碎的光。
寒风吹在脸上,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刮得她生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却透着一丝苦涩。
“当真要嫁他?”萧欢的指尖擦过她耳后。
“阿欢哥哥,请回吧。”
她蓦地转身,萧欢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瞧她动作如此急切,以至于裙摆被一根横斜的梅枝勾住,“刺啦”一声。孟颜回头用力一扯,裙摆从梅枝上扯下。
几片残破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极了此刻破碎的心。
寅时三更,孟颜坐在鸾轿内,头上喜帕金流苏晃动,她思绪翻飞,脑海想着事情。
鸾轿碾过街道青砖,混着王府檐角九百九十九盏鎏金铃的震颤,声声撞入她的耳膜,也拨动着她的心弦。
她指尖攥紧团扇,虽值隆冬,手心却生出了冷汗。
“新人过炭盆!”
大红盖头下突然闪现一道火光,她盯着自己绣金凤的鞋尖,小心翼翼地跨过。
待拜了天地回到卧室后,案牍上的缠枝牡丹铜烛台爆开了灯花,孟颜盯着龙凤喜烛垂落的蜡泪,忽而发觉臀部硌得发疼。
蜀锦百子被内撒满了红枣桂圆,忽有冷梅香杂糅着淡淡的合欢,她耸了耸鼻头,只听“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一双玄色云纹靴尖逼近,喜秤挑起盖头的力道惊飞了鬓边的衔珠凤钗。
“啊??”孟颜轻哼一声,清韵面容更添几分女人味,使得她的姿容介于清柔与清媚之间。
她在鸾轿内时就幻想过了各类场面,心中并未太过惊讶。
但她清楚,像他这样的坏种,绝不可硬碰硬。
她只好故作扭捏,矫揉造作地颤声道:“夫君好生勇猛,吓到臣妾了。”她的嗓音极其柔弱,不仔细听的话有些不太能听清。
神情也十分委屈。
谢寒渊左眼尾的朱砂痣无比猩红,孟颜这回才瞧见,那时她身在梅林,未敢仔细打量他。
是夜,萧府书房烛火通明。更漏声里,萧欢执笔在案牍上临摹着她绣的并蒂莲,朱砂混着泪痕在宣纸上逐渐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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