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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重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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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周潜冒雨前来,解下蓑衣在门外一振,才踱步走进书房。

叶青沉声道:“你都知道了吧?”

身上全被打湿,这种雨根本不是蓑衣能够挡住的,周潜拧了一把袖子,道:“路上听陆谦说了,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绝非一般的谋财抢劫。”

有侍女送上一张巾帕,周潜道谢之后,擦了擦脸,道:“少宰,姚术的生平,调查清楚了么?”

“还没来得及,我已经派人去知会周康,让他查了。”

周潜眉头一皱,道:“周康在夏州一带,忙着准备攻打喀尔汗王朝,这个时节还是不要让他分心了好。

而且秦陇与建康虽然不算远,往来也得一个月半个月的,不如就在建康入手,少宰刚收了两个姚家的学生,可还算是可靠?”

叶青光想着这件事背后的阴谋,倒是忽略了这几点,不假思索马上道:“希宴还不错。”

“就通过他,了解姚术,然后再入手探查。

少宰无须担心,建康城郊杀人,哪那么容易就做到不留破绽。我们有万岁营、缉事厂,抽丝剥茧,必能破案。”

叶青点了点头,精神一振,道:“便由你负责此事。”

周潜轻笑一声,点头答应下来,话锋一转又道:“少宰,此事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镇西军中自己人做的。”

“查案之前,不要给自己画圈,除了会桎梏了你的思维,别无用处。万事讲究从证据入手,就按你说的,抽丝剥茧,先从建康城中的城狐社鼠开始。”

周潜深吸一口气,拜道:“少宰说得对,属下受教了。”

“不管这个人是谁,却是拨弄起了风潮,给本官带来一些麻烦。

王黼死后,气急败坏的的冷静本就逼得急,如今万岁营行事,步步掣肘,处处指谪,本官也只能托口炼丹,在家中躲避风头。

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若是西北局势糜烂,朝中诸公又能放过我这始作俑者。”

叶青冷笑一声,咬牙道:“一定要把他给我揪出来,看一看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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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马嘶鸣。

远离边墙的草原上,姚古和几员家将骑着马缓缓而行。

此时安坐马上姚古,还是一副平静模样,缓缓用炭笔将周围的地势记录在羊皮卷上。

这里本来都是东夷的国土,贵霜并没有这一块的地图,都得靠自己勘查绘画。

在他身边,自己的大儿子姚平友脸上有些悲戚,忍了很久还是问道:“爹,老三传来消息,二弟在建康被杀了!”

“我知道。”姚古淡淡地说道。

“爹,那可是二弟呐!”

姚古转过头来,把羊皮卷塞到怀里,哼了一声道:“据我所知,你可没少欺负他。”

“那是我的手足兄弟,我欺负他可以,别人杀了他岂能容忍!”

姚平友怒气冲天,胯下的战马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不安地刨蹄。

姚古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怎么,你在这里嘶吼能破案,还是能手刃仇人。”

周围的家将也都看不下去了,姚术一向不被人待见,原因是他有东夷的血统。但是毕竟是姚古的亲儿子,为何做父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会这么冷血从容。

“将军,是不是派人去建康,探查二郎的死因,免得被建康府的人糊弄过去。”

姚古摇了摇头,道:“希宴在那里,比你们强一万倍。昨天老杨相公给我发来一封信,他已经遣小杨亲自去建康,让我不要妄动。”

众人一听杨忠义要去,才都闭嘴不言,小杨相公的身份,足以代表镇西军,表示对此事的关切和重视。

姚古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山峦,手伸到怀里半天也没有拿出羊皮卷,最后眼睛一闭道:“画他娘,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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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折府。

密室中弥漫着浓浓的安神香味,如此多的剂量,已经超过了安神的作用,甚至有些呛人。

折彦文坐在椅子上,手指握着笔杆,似乎在奋笔疾书。

靠近了一看,他笔下的纸张已经被人抽走,而折彦文似乎不知情,依然低着头握着笔杆。

再近一点,才能发现,折彦文手里的笔纹丝未动。一根细长的钢丝,绕着他的脖子,栓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钢丝已经勒进了他的脖颈中,折彦文长长的舌头吐出,呈吓人的紫黑色。

长发覆面下,他的瞳孔放大,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地上湿乎乎的,被勒死的人百分之百都会失禁。

折家是豪门大户,折彦文在他这一辈中,排行十七,可见折家人丁兴旺。

折彦文也和姚术不同,他是折家家主的正妻所生,备受宠爱。

直到第二天一早,丫鬟进来,见到公子竟然一夜未睡,赶紧上前伺候。

“啊~”

一声惨叫之后,丫鬟当堂晕死过去。

“凶手十分从容,杀完人之后,抽走了他笔下的纸张,还把折公子摆成了写字的模样。”建康府贾通判凝神道。

仵作补充道:“死者未曾剧烈挣扎,可以说是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更可怕的是,他是死前最后一刻,才发现了异样。”

旁边的几个人神色各异,杨策卿已经有些惊恐,姚平仲倒是丝毫不怕,仔细观察着周围,一心想要发现些证据。

听了贾通判的话,姚平仲问道:“折府乃是西北将门,护院极多,凶手是如何绕进来的,又是从哪离开的?”

贾通判轻咳一声,道:“多半是后窗进来的。”

姚平仲踱步绕着书房一圈,道:“折彦文死时,坐在椅子上,被人悄无声息地把一根钢丝缠到了脖子上。”

他突然转头,冷笑道:“折彦文不是聋子瞎子,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蛋,相反武艺出众,岂能这般没有警觉。”

杨策卿声音有些颤抖,道:“姚三,你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此人会不会是折彦文的客人,正在和他交谈时,绕到了折彦文身后,骤然动手。”

贾通判赶紧问房内的管家,管家唯唯诺诺,说道:“十七郎他屏退了下人,不许我们靠近书房,不过昨日我们府上,没有客人呐。”

“没有客人?就怕是客非好客,不走正门呐。”姚平仲说完之后,偷偷打量众人,唯有杨策卿神色大变。

小太尉姚平仲上前,提起杨策卿的衣领,举起拳头道:“贼厮鸟,你们几个烂货,莫以为俺不知道你们平日的行径,二哥是个老实人,俺可早就想收拾你们。没曾想晚了一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最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俺饶不了你们!”

杨家的下人赶紧上前,想要解救自家主人,被姚平仲一脚一个踹翻在地。

他拽着杨策卿来到折彦文的尸体前,一按他的脑袋,杨策卿正好看见长发下,那骇人的面容。

眼睑的血已经变得发黑,舌头也更加黑紫,爆出的眼球上写满了惊恐。

“你看看他,你还在为谁遮掩?”姚平仲声如闷雷,杨策卿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我们是欺负过姚术,但是没人想过杀他,我们为什么要杀他。”杨策卿情绪失控,大吼大叫,显然是受惊过度。

建康府的公人,赶紧上前,制止了姚平仲。杨府的人趁机扶起自己公子,怒视着姚平仲,而姚平逸全程一言不发,站在身后脸上神色奇怪。

姚平仲还想说话,这时候外面响起一声儒雅却极有威严的声音:“姚希宴,你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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