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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汴京春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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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众人皆垂首,但柳淮汀的余光还是投向了裴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何尝不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呢?

“第一甲第二名徐鸿卓榜眼!”

“臣徐鸿卓叩谢圣恩!”

这位士子人高马大,听口音倒像是齐州一带人士。自隋施行科举以来,北方经济文化逊于南方,故中举的士子也多为南人,如今北人中了榜眼,实属不易,必是有过人之处。

柳淮汀正默默感慨同榜士子藏龙卧虎之时,礼部尚书苍劲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甲第三名柳淮汀探花!”

这声音猛地在柳淮汀耳边炸裂,震动着他的心房。自知殿试对答策问之时,他以稳为先,如今取得探花之名也是出乎意料了。柳淮汀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走出士子队列,朝官家所在方向行了大礼,

“臣柳淮汀叩谢圣恩!”波澜不惊的声音下埋藏着得偿所愿的激动与释然。

如此三甲唱名结束后,端坐于高殿之上的官家道了几句勉励之言,三甲士子行拜礼,行三叩首礼,又二跪,行六叩首礼,谢官家隆恩,后退回原处仍呈两队排列。

礼部尚书高呼:“举榜!”而后礼部官员捧榜,太常寺奏乐再起,一众人等皆由宣德楼而出,黄榜张挂于人声鼎沸的御街之上,诸士子随出见榜。

“柳兄真是一表人才啊!”柳淮汀刚卸下劲来,集英殿中勇夺状元的那位士子便翩翩而至,他虽短小精悍,但目光炯炯,更是肤如凝脂,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端正之貌。

“恭喜裴兄高中状元!”柳淮汀与其互行揖礼,“裴兄独占鳌头,瑛洲佩服万分,敢问裴兄何方人士?”

“越川乃抚州人士。”

“难怪越川兄风流蕴藉,原是与临淄公[2]为临安同乡,我听闻今朝野之上,嘉?二年进士曾子固亦是抚州人士,想必裴兄家学渊源颇深。”

“吾父早亡,家中只存一年迈老母,何谈甚么家学渊源?”裴涉摆摆手,与柳淮汀二人一齐顺着人流拐往东华门外,“瑛洲兄穿的袍子虽色彩淡雅,中规中矩,但若细细观之,袍面上循环往复的是顺色桑蚕丝勾勒的万字纹,可有吉祥如意的好彩头。”

裴涉上下打量了柳淮汀须臾,淡淡道出:“这绸锦,正是南京现下刚风靡的货色,但产量极低,商贾之子如今虽也可参加科举,但往往成绩平平,难登一甲之第,若不出我所料,越川兄是江宁哪户公卿之后吧?”

柳淮汀听罢哈哈大笑,言道:“越川兄好眼力!家父正是工部任职,现下奉旨在江宁监督水务。”

“瑛洲兄过奖了!孔夫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今后还望瑛洲兄多多赐教。”

二人又并肩前行了一段,直至黄榜前摩肩接踵之状不复,裴涉率先站定,道:“鄙人下榻的驿馆既在左方,便在此与瑛洲兄暂别了,三日后的琼林宴,瑛洲兄必要独占八斗[3],让我等大开眼界才好。”

“瑛洲何德何能能与曹子建相较?”柳淮汀哭不得,也笑不得。

虽说得了个探花,但他尚存自知之明,探花往往赏给文学造诣尚可,但容貌俊朗的士子,恐官家是见他面容姣好,才让给他个探花郎。若真论及诗赋策论,裴涉的构思必然独出机杼,方能拔得头筹。

“三日后的琼林宴,不见不散。”柳淮汀挥手作别,也隐入来去不息的人群中了。

今日适逢大相国寺开放之日,门庭若市。太宗曾“敕建三门,御书赐额”[4],它既是颇具皇家风度的祭拜供斋之地,也是汴京百姓交易之所。

佛殿门口,孟家王道人的蜜饯摊位前,一身高约莫五尺半的蓝衫少年右手紧握刀鞘,行至此停下。

“大伯,这蜜饯怎么卖?”

王道人蜜饯的摊主是位知天命年纪的老伯,头发斑白,他瞅过去,问者年岁不大,身姿修长,一张俊美的圆脸十分圆润,一双含情似水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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