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1 / 2)
热。
这是尤锦一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汗水顺着她的脊背滑下,浸透了单薄的裙衫。她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从祠堂高处的窗棂斜射进来,在青石地面上投下一道道光斑。
她环顾四周,发现身处自家祠堂,面前是排列整齐的祖先牌位,看到最前方崭新的三个牌位时,心中蓦地一紧。
尤锦一站起身,尤觉得喉咙间还残留着咳血的腥甜。
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死在天元二十八的那个雪夜,死在那个人的怀中。她记得自己浑身发冷,记得指尖失去知觉,记得最后落在唇上那滴炙热的泪珠。
可此刻,她却在祠堂中醒来,掌心紧紧攥着一枚青铜虎符。虎符滚烫像是刚从烈火中取出,烫的她掌心发红,却莫名的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
这枚虎符,她好像从未见过,怎地出现在她手中。
她翻转虎符,却看到背面篆刻着一行小字??
“以血为契,以魂为祭,尤氏血脉,不死不灭。”
字迹潦草,像是被人仓促刻下,却力透虎符。
尤锦一抬眸望向牌位,难不成是父母兄长显灵,让她重活一回,不只是为自己。
欺辱女子的何云军,草菅人命的狗官,以及……
忆起生前曾许下的誓言:若能重来,她必放下情爱,执剑先斩意中人。
握紧手中的虎符,尤锦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呢喃道:“箫羿清。”
不似深情缱绻,却似冤鬼缠身。
“吱呀”一声,祠堂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侍婢走了进来,她穿着半旧的靛青比甲,比甲下露出浅杏色棉布衫子,腰间束着一条洗褪了色的素色汗巾,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小姐,二殿下来了。”银钿眉开眼笑,全然没注意到祠堂内的小姐与先前有些不同。
她的银钿好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尤锦一眼眶微红,蓄着薄薄一层泪光,像春雪初融的湖面映着朝阳。
银钿嘴角的笑容消散,她快步上前,语气中满是担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尤锦一忍住眼中的泪水,不在意的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爹娘和哥哥了。”
前世父母兄长离世的半年时间内,她每每难以忍受思念之情时,都会在祠堂住上一晚。
由此,她已知晓,眼下不过父母兄长离世后的半年内,她还有机会避免重蹈覆辙。
“小姐,二殿下方才已经往这边来……”银钿的话没说完,尤锦一已经提步走出祠堂。
祠堂外,一身玄色劲装的女子立于门外,注意到那抹由远及近的身影时,眸色微冷。
神情肃然的楚竹正不情不愿的向箫羿清行礼。一柄长剑悬在腰间,青峰未出,已有森然之气。
尤锦一未及多想,箭步而上,倏然拔剑,剑锋破空,寒芒直抵箫羿清的咽喉。
剑尖分毫不颤,只再进一分,便可取他性命。
她要杀了他!
“小姐!”身后传来银钿颤抖的声音,“你这是怎么了?眼前的人可是二殿下。”
箫羿清怔在原地,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柄指着自己的剑。
剑锋映着寒光,而她持剑的手稳如磐石,眼底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意。
“锦儿……”他嗓音微哑,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锦儿,是我,你的羿清哥哥。”箫羿清想要上前,却被这柄长剑横于二人之间。
父母因何而死?兄长又被何人所害?
眼下,还不能杀他。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待她查明真相,再亲手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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