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小老虎出生请注意(1 / 2)
“月儿明,风儿轻…”
抚在背上的是母亲的手,掌心带着常年劳作的粗糙,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
耳边是熟悉的童谣声,调子又轻又缓,像春日里被风吹皱的池水,一圈圈漾开。
明珠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就这样被这轻柔的抚拍和熟悉的曲调一点点揉开了。
鼻尖闻着的是母亲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是灶火气混着一点淡淡的皂角味儿。
身体里的冷意正慢慢消退,一股暖意包裹着她虚软的四肢百骸,熨帖着每一寸紧绷的皮肉。
早已累到极点的身体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抖,最终如同倦鸟归巢般,沉沉地垂落下来,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暗影。
一直揪着衣襟的手指也轻轻松开,软软地滑落在床上。
她像只终于找到温暖巢穴的幼兽,脸颊无意识地蹭了蹭软乎乎的床,发出一声极轻极满足的喟叹。
意识沉沉地往下坠,像浸入了一潭微温的水里,于是蜷在母亲身边睡着了。
周大娘感觉到女儿的呼吸渐渐平稳,便慢慢停了哼唱。
她小心翼翼地抽回被女儿枕得发麻的手臂,极轻地站起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床边上那个围出来的小窝。
丧彪兴许是打猎去了,而雪姑此刻正侧卧在那里。
蓬松的长毛在昏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它微微蜷着身体,将两个毛茸茸的小团子牢牢护在温暖的肚皮边上。
紧挨着雪姑的那只通体雪白,唯有尾巴尖点着一圈清晰的墨色,像蘸了墨的笔尖。
另一只则热闹些,背上一绺绺黑色的毛,还湿漉漉的,肚皮和四爪却晕开纯净的白。
此刻正兀自闭着眼,用尽了力气和姐姐争着离母亲最近的位置。
雪姑掀开眼皮,倦怠的蓝眼睛看了周大娘一眼,她还记得这个帮她生产的人类。
于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呼噜,权当是打了个招呼,随即又阖上眼,下巴轻轻搁在幼崽身上。
她也累坏了。
周大娘轻手轻脚地掩上卧房的门,抬眼便瞧见苏绒正背对着她,在院子里忙活。
院子里支着两根竹竿,中间拉着一根粗麻绳。苏绒正踮着脚,把手里几块湿漉漉的布巾往绳子上搭。
晨光浅浅勾勒出她纤瘦的身影,手腕轻巧地一扬,湿润的布帛便像展开翅膀的小鸟,扑棱棱晾在绳上。
少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轻盈地旋过身,未语先笑。
杏眼弯起,眸底清亮得像蓄着晨露的草叶,一夜未眠的黑眼圈晕在眼下,反衬得那笑意更添了份破雾而出的精神劲儿。
“周姐姐!”
苏绒看见周大娘,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笑容,声音清脆,带着点刚干完活的轻快。
“您怎么不多歇会儿?昨晚真是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当机立断,雪姑和两个小家伙可就悬了……”
她话还没说完,周大娘已经几步走上前来,二话不说,直接从苏绒手边又拿起了几块布。
“谢什么谢!”
周大娘的声音不高,动作麻利地将布巾抖开拧干,再用力甩平整,搭在绳子上。
晨光落在她手上,也照亮了她眼底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感激。
妇人一边利索地搭着布,一边侧过头,目光深深地看了苏绒一眼。
“该说谢的是我。”
周大娘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每个字都像是从心窝子里掏出来的。
“苏小掌柜…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豁出命去,把明珠从那虎狼窝里偷出来…”
“我老婆子…我…”
话在舌尖上顿了顿,她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反而更用力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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