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1 / 2)
这不得不再发出感慨,北宋的靖康耻,这些统治天下的文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有些欺负人,石介不禁压低声音说道:“你也可以拒绝,若遇疑难可以上门请教,我也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夏摇摇头说:“先生怎么这么说呢?以前我妹妹见我去学堂读书,也想借我的笔记学习。我劝她:‘女孩子不能参加科举,就算学了知识,也不能说自己是学堂弟子,只会招来嘲笑,白费力气,何必呢?'妹妹却认真地回答道‘学习是为了明辨是非、区分道义与利益,为了探究天地的道理,不是为了求取功名、攀附名师。如果能获得真知灼见,便是默默无名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听后感到惭愧,这才明白追求学问的初心,又怎么能被虚名束缚呢?”
吴夏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坦白道:“我课上所学都会讲与妹妹,她竟然比我还要勤奋好学,经常拿疑难问题来问我。我因此领悟到,求学的真正乐趣在于探究真理、完善本性,而不在于追求虚名。所以拜不拜师并不重要,求学之志不在名位。”
石介心中一震,失神地对着空气喃喃道:“只为探究天地至理,连一名女子都能有此志向。”
吕公著也终于放下之前的漠然神态,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厅中这个武家子,又侧头微微看向自己的儿子,瞧见儿子脸上显露出的敬佩之色,不禁微微颔首而笑。
而立在自家老师一旁的何群,竟然心潮难平。私忖吴夏所言,一方面简直"寡廉鲜耻甘为仆隶”,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对方勇破世俗桎梏。两种心思如乱麻纠葛,竟使他一时语塞。
厅内骤然阒然无声,众人都盯着正座之上的石介表态。
吴夏恍若未觉,施施然地站在厅中,还是恭敬地俯身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石介回神,正色望着阶下的吴夏。
“后日,喊你家来送六礼吧”。停顿会,又开口。
吴夏听闻大喜,立刻叩首以拜。
“行了,你先回家和父母准备吧。”
似乎有些疲惫不愿多说,石介让何群将吴夏先带了出去。
等俩人的身影出了垂花门,石介神情凝重,又对着右侧的吕公著说:“晦叔可以再考虑一二。”
吕公著淡然地回道:“不用考虑了,明日我就带着希哲来送六礼。”又微微皱眉“连一武家小子都知道樵薪苦学,我儿又如何比不过。怎么,莫非你还怕我们吕家以势欺人?”
吕希哲也一步跨前,躬身垂首:“还请先生教我。”
石介不禁摇头苦笑,“好你个晦叔,我是担心你们吕家世代簪缨觉得丢面子,如此不知好歹!明日我就在家中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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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着这个喜报,吴夏足下生风般的跨进大门。
“阿婆!”未进后院,他便扬声禀道,"孙儿被徂徕先生收为弟子了!”正躺在廊下躺椅休息的吴王氏颤巍巍起身,浑浊的眼眸也泛起光:“真的?”她有些枯瘦的手指紧紧拉住吴夏的右手,再次重复确认:“真的?”
“千真万确!后日便行六礼!"吴夏如檐下乳燕般绕廊疾走好几圈,忽然又驻足道,“孙儿去巷口候母亲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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