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与温居宴(1 / 2)
梁照儿径直走向黄爷,低头一笑,缓缓说:“方才这位小哥只说了好处,却不说不好。这屋子虽靠码头和官道,可往来人声嘈杂,孟母也知三迁住处,只为孩子择一个清净之处。”
她又向左走了两步,环视四周,转身道:“屋子倒是宽敞,上下两层。可说句不中听的,称得上又大又破,请两个人来打扫只怕也得花上两三日才能收拾出来。寻常人家不过三四口人,租个一进的小院都足够了,这样的屋子只能租给做生意之人。”
“黄爷,都说您是个实诚人,可别打量着蒙我妹子!”张虎见关大娘和梁照儿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生怕她们受人欺负,立刻掀起袖子露出健硕的膀子。
玉梳闻言哭笑不得地将他赶到一边,又笑着说:“黄爷,我这妹子说话直,多有得罪。不过,她有两句倒是实话??这样大的屋子一时半会确实难赁得出去。”
“这位娘子生了一张好利的嘴,”黄爷这才回身看着梁照儿,他敛起挂在脸上的笑容又道,“不知诸位想要黄某如何?”
梁照儿伸出三根手指,“房租减三成,我便租下这铺面。”
“娘子压价太狠,总要让些利给我们这些混口饭吃的人,”黄爷盯着梁照儿,扳下梁照儿的一根手指,“两成,再少了房东也不肯?。”
梁照儿倏尔一笑,“成交。”
那小厮讪笑着上来说:“既然商议好了,那小人便回去准备租契文书。”
见黄爷和小厮离开,玉梳才忧心问道:“照儿,这铺子一租就是一年,租金尽管砍了两成,总归也不是笔小数目,要不再瞧瞧别的?”
“我瞧着这屋子不错,娘子是个有魄力能成大事的,咱们就别在这乱搅和了。”张虎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满意道。
张虎还是习惯称梁照儿为娘子。从前在崔家,梁照儿算主,他算仆,虽说如今到外头来了,他一时也转不过来这想法。
不过梁照儿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遇水则发这句话可不是单纯的风水迷信。水路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重要的运输方式,靠近江河之处,不仅交通便利,商业也会更加繁荣。虽说因着前朝战乱,运河荒废许久,可如今政通平和,重启运河是迟早的事。
趁着低价租入,届时不真发展起来了愁赚不到银子。
“这屋子下层做买卖,上层用作民居,省了租铺面的钱,我瞧着倒很合适。”梁照儿浅浅笑道。
见梁照儿都这么说了,玉梳也不好再扫兴,转而道:“等收了钥匙,我再来替你好好打扫一番,不然断住不得人的。”
虽找定了铺子,可未搬迁时摆摊的生意还得照常做,不然只怕养不起房租。
近来天气渐渐凉了,冷的吃食卖不出价格,梁照儿便跟关大娘学着做??。
说起??,历史可就久了,最早在南北朝时期就有记载。梁照儿常听人说??,却不知具体是个什么吃食。她瞧着关大娘将一大块面团擀成薄片,再切成小块或小条下进沸水中煮熟。捞出来后,又加入芜菁等蔬菜,最后浇上调料。
梁照儿一瞧,倒和后世的面片或刀削面有些类似。
她尝了一口关大娘做的,疑惑道:“大娘既做的一手好??,怎得不自己摆个摊卖???”
“?,早年间嫁给他爹,一门心思地在家相夫教子,哪里想着去做这些。后来要拉扯着两个孩子,身上又没本钱,想做也做不成,”关大娘盖上锅盖,叹了口气又说,“早知后来这些事……当初应该也去做的。”
梁照儿默然地点了点头。
二人在临街处临时用油布拉了一块天幕,又支了炉灶,架上一口大锅用来煮??。一旁的案上,还摆着几只小罐子,里头盛着花椒、胡椒和草果,寻常的盐、糖之类的调料一应俱全。
关大娘在锅前煮??,梁照儿则负责调味。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就被梁照儿端上食客的餐桌,她笑着说:“若是觉得调料给的不够多,只管到前头去加。”
食客低头瞧着面前浓郁的高汤里头飘着几片白花花的??,又轻轻一嗅,好鲜的味道!
“可是鲫鱼汤?”顾客问道。
梁照儿站在案前,闻言笑着抬头,“客观好灵的鼻子。是早上在码头上渔人处买的新鲜鲫鱼,将三只鲫鱼拆骨放在油锅里一炸,再搁上葱、姜、蒜、酒小火慢炖一个时辰才得的这汤底。”
那食客点了点头,“这街上食摊虽多,可像你们这般用心的却少见。”
梁照儿顺势推荐起还未开张的食肆,“我在卸盐巷靠近瓜州港的官道边上有一个食肆,不日便能开张,若是客官吃着好,得空也可去那儿瞧瞧,给我攒攒人气儿。”
那食客听她这么说,也表示自己已经记下了位置,会时常光顾。梁照儿并不深究客人是否真的会来,又转而向其余的食客宣传起食肆。
她在扬州根基尚浅,只能以量取胜,说不准哪位顾客一时兴起就来光顾了。
天色渐晚,赶在太阳落山前,梁照儿和关大娘将早上预备的三大块面团全卖光了后,便将东西收好。近日收成还算不错,梁照儿也计划起将食肆重新修整一下。
那铺子一楼是全部打通的,没有一丝隔挡,全凭她自由发挥。
这格局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总之全赖店主人的品味,不然桌椅堆在一处难免显得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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