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心机(1 / 2)
嘉禾帝死后,被他昔日功绩震慑的天下似从透明的壳中苏醒,渐渐展露它残酷动乱的面目。
七皇子在衡州自立为帝,国号奉天。可他以为的太子一死,百官朝贺的场面却没来到,不仅如此,连昔日支持他的儋州和徐州也开始阳奉阴违。??他们就像是被投喂血肉长大的恶犬,没了嘉禾帝,之前吞并的州已经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继而开始向其他州挑起纷争。
而朝廷这边更是一团乱麻。
太子死后,留下两名幼子,一位是太子嫔所生长子,一位是太子妃所生嫡子。
一个占长,一个占嫡,太子妃背后固然有谢玉和崔阁老,可太子嫔亦是侯府千金,那些不愿眼看着谢玉与崔阁老联手把持朝政的人,齐齐拥护长子,更是将耿庆拉拢过去。
本来他们虽然人数众多,却各有心思,根本不是谢玉与崔阁老的对手。
可偏偏庄妃娘娘膝下还有十二皇子,已近弱冠之年。
以前太子在时,因着十六公主,崔阁老势必会站在太子这边。
可如今,自己外甥女婿的外甥,哪有自己的亲外甥亲近?
更何况,太子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还不满两岁,朝堂最忌主少国疑,他甫一开口便得到不少人支持。??太子虽然是太子,却尚未登基,便是按着礼法也不该跳过诸位皇子立太子之子为帝,何况外面七皇子虎视眈眈,不如直接立一位皇子为帝,好尽快稳定局面。
众人各有各的考量,各有各的利益,不是交往攀附便是互相攻讦。
朝堂大乱,人人都想要那从龙之功,安心做事者寥寥无几。
谢玉坐在书房,难掩疲色,他至今未能明白,为何太子执意亲自领兵攻打衡州。
明明、明明太子自小便不爱骑射,亦从未有过马上建功的打算。
自己明明算好了一切,嘉禾帝殡天,于太子来说最好不过,他当即便可在京城登基。
登基后无论下达政令还是命令各州,更为名正言顺,一步一步自己规划的那般好,只需要时间,待到朝廷缓过气来,新操练的士兵可用,便可一鼓作气攻打衡州,镇压徐、儋,一切仅在掌握中。
可偏偏,像是有一股无形力量牵引,太子不仅领兵出征,更一意孤行攻打昱岭关直至身死。
之后崔阁老、耿庆先后背刺,事情再难掌控。
他正想的出神,小厮过来通传,“公子,公主来了。”
虽然府内只剩下他一个成年男丁,下人们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公子”。
谢玉收起疲色,方道:“请公主进来。”
十六公主提着食盒过来,从里面端出几样清粥小菜,“我知道你晚间不欲进食,只是这几日书房往往天明才熄灯,还是垫垫肚子才熬的上。”
谢玉微笑道:“多谢公主。”
十六公主道:“只简单做了几样,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谢玉温声道:“只要公主做的,我都喜欢。”
十六公主微微红了脸,坐在一旁等他吃完,方收拾了碗筷欲走。
谢玉道:“我近来事忙,府里与孩子劳你一人照料,你也多吃些多休息,保重好身体。”
十六公主闻言,眼眶微红,忍不住道:“玉郎,我今日进宫见了母妃,我让她劝劝舅舅,可她却不肯,我、我、我知道近来舅舅几次与你为难,心中只怕你怪我......”
谢玉以袖子为她擦拭眼泪,“朝堂之上本就是我们男人之事,你万不可为此劳心,更不需为此自责。只需记得,无论谁赢谁输,你始终是我谢玉的妻子,也始终是你母妃的女儿便足够。”
十六公主闻言,愈发难以抑制,倒在他怀里轻声啜泣。
谢玉轻拍她肩膀:“好了好了,哭多了伤身,你先回去,我再忙一会儿也回房休息。”
。
宁州边界最近乱糟糟,盖因徐州吞并青州后,理所当然地想占据面积不小的黄州。
于是,在那里与白莲教打了起来。
论起行军打仗,白莲教处处不是对手,只靠着教众悍不畏死,将儋州兵马堵在黄州之外。
秦烈与秦洪远远观望,身后孙月彬吓得直吐舌头,“没见过谁家打仗输了还不行,非得全死了才成,儋州就算赢,势必损失惨重,只怕得不偿失。”
秦洪道:“可若不取黄州,便要与衡州、儋州对上,与那两州相比,还是黄州容易些。”
秦烈问:“若是你们,当下如何?”
秦洪道:“还是儋州军太弱,若是我带着冀州军,这会儿起码拿下了黄州三个郡!”
秦烈不做声,便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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