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金佛案七(1 / 2)
那位老妪长吁了一口气,便将这三年娓娓道来。
她自述是于氏娘子,是这山中的寡妇,早先靠官人、儿子捕猎谋生,奈何二人外出时遭了狼群,双双死于野兽之口。那时,阿菱的爹娘在山脚开了这家驿站,便给她在驿站里谋了份差事过活。
去年翻过年来元宵那晚,阿菱她爹为凑热闹哄娃娃开心,特意做了几盏兔子灯挂在院里,哪成想半夜起了大火,将一家三口困在了东厢房。还好她于氏睡得浅,半夜听到“噼里啪啦”的火声醒了过来,只是那东厢房已着了许久,又顺了风,火势太大,夫妻二人自是逃命无望,便在最后一刻将那总角之年的阿菱从窗子捧给了她于氏。
“阿菱她爹走前…最后一句话跟囡囡说,待到了草木发芽的节气便回来看她…”
原是如此,东厢房果然遭过火。
“于大娘,那这几年驿站里住得长的,除了您和阿菱一家三口,可还有他人?”
“你问这个做甚?”那于氏娘子将阿菱搂在怀里,警惕地盯着陆鸿,又把阿菱搂紧了些。
“于大娘可莫要错会了我的意!俺们三人皆是官府中人,此番出京是为了察访民情,今儿个问您这事,是怕您这一老一小宿在这城郊荒野被人盯上。”
“您看!这是开封府的腰牌!”似是怕那大娘不信,陆鸿自觉地掏出腰牌在于氏面前晃了晃。
见是官府的人,这于大娘的脸色和缓了些:“这位大人莫为俺二人担心了,自阿菱她爹妈去了,这驿站怕是风水坏了,到此来的旅客都是凑合一晚,未得什么常客,倒是她爹妈还在的那会儿,后院的上等厢房倒是足足租出去小半年。俺二人也无甚家当,凑合着过日子,想来也无人在意。”
怪不得此驿站的秋千敲上去有些熟识,陆鸿心里碎碎念叨,想来原是前年冬至日,她从在这后院的厢房门口取了皇城司的火漆牒,翻墙跃出驿站时偶有瞥到这架藤制的秋千。
“于大娘,那后院的厢房可是住的何人?”
“这...阿菱她爹不叫俺靠近那屋,碰到过几次,那几人尽是蒙着面,俺也没瞧出个究竟。咳,尽是些过去的事了,看俺说到哪里去了。”
“于大娘,我瞧着那阿菱约莫着五六岁?姑娘家总是要打扮一番,怕是往后的花销要大起来了。这驿馆,开在荒山僻野,只有些来往的过客怕是不够这丫头的花销。”
“哎,这也正是老身哀愁之处,这丫头已八岁了,自前年她爹娘丧生火海后便似换了个人般,时而寡言少语,时而絮絮叨叨,俺岁数大了,怕是没几年日子,早想给她安排个妥当的去处,可未曾想好。”
草木??间,回廊口处露出个修长的人影。
“不如让这丫头随我归家,叫柳如山安排她与伙房嬷嬷同住,做些洒扫庭除的活计,定能保她衣食无忧。”柳淮汀起身得匆忙,既未束发,也不曾整理仪容,只裹着一袭白袍,立于庭中,温和的面孔上透着些怜意。
“那敢情好!老身也就宽心了!”今夜将阿菱的去处妥善定下了,倒成了于氏的意外之喜,“公子明日几时动身?老身好叫阿菱一齐跟着去!”
“哎于大娘,我们三人如今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去巡访各地,怕是带着阿菱有些不便,”见那于氏眼里泛起泪花,似是觉得陆鸿嫌弃这丫头,赶紧追了句,“我们三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那阿菱毕竟是个丫头,若是磕了碰了,对您老儿也不好交待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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