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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买棺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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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道九天惊雷劈在她身上,赵十八仿佛灵魂出窍,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

她瞪大眼睛瞧着钱义,对方说着什么“官差”,什么“去世”之类的话,脸色悲痛做不得假。

赵十八脑子里嗡嗡的,当即什么也顾不得,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连撞到人也顾不得。

钱义连忙叫住她:“赵丫头!我赶了驴车来,就停在前头馄饨摊旁边,你驾驴车回去!”

赵十八听到喊声,脚下一拐,直奔馄饨摊,旁边果真停着一辆驴车。

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车轮上还粘着杂草,刚从村子跑到镇上的驴正哼哧哼哧喘着气,蹶子有一下没一下刨着地面。

赵十八几步跃上驴车,扯住缰绳,右手短鞭一挥,只听“啪”地一声,驴儿吃痛,撒丫子狂奔起来。

耳畔风声呼啸,她却什么也顾不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死死扯着缰绳,免得驴儿乱跑,顺着碎石铺成的小路往家的方向赶去。

杏花村虽说是一个村,规模却不小,旁边有一处集市,名为稻花集,位于几座村子的交界地带,赵家的猪肉摊就在此处。

而稻花集在杏花村南边,赵十八的家却在杏花村北边,每日卯时一刻出发,辰时才到,近一个时辰的脚程在驴儿的飞奔之下竟不到三刻钟就到达目的地。

不等驴车停稳,赵十八从车上跃下,踉跄两步稳住身形,这才从悲痛中回过神。

驾车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可此时站在家门前,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乡亲们里三层外三层将那座小小的茅草屋围起来,房屋旁的杏花花枝被折断了大半,看得出成年人压倒花枝的痕迹。

地上的血渍已经隐隐发黑,裹挟着碾碎的花瓣,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赵十八定了定神,心中且痛且怒,咬着唇上前,识海里平时叽叽喳喳的系统跟死了一样无声无息。

哪怕到了此时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娘生下她就去世了,老头子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如今好不容易能歇下来享天伦之乐,怎么会忽然没了呢?

明明卯时她才跟老头子告别,还叮嘱他记得喝药,如今不过申时,怎么就出事了?

一路强忍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决堤,赵十八狠狠抹了把脸,刚抬脚要进去,就踢到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低头,家中平日里储蓄的陶罐碎片就撞进眼帘。

像是有一把大锤狠狠砸在脑袋上,赵十八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看了看脚下的碎片,又看了看被人围起来的房子,两步上前拨开人群,平时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家里果然被翻得乱糟糟。

门口用白布简单设了座灵堂??说是灵堂也不尽然,只是一具尸体躺在白布中-央,折断的腿被重新掰回来,但仍能看出明显扭曲的痕迹。

赵十八视线往上移,自家老头子那张时常挂着笑意的脸一片灰败,上面还有青紫的伤痕,连嘴角的胡须都被扯断一截,连着皮肉挂在旁边。

隔壁纸钱店的刘阿伯正在整理仪容。

不知谁说了句“赵丫头回来了”,刘阿伯回头看了她一眼,深深叹了口气,退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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