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游击战,金国后院起火(2 / 2)
他指向“秘策”组:“刺杀、策反、谣言散播,皆归此组。第一批‘密刺’名单已备。”随即他又微微皱眉,“西夏、大理二处,因主攻方向在金国……预算吃紧,各处暂定维持主事一人及少许耳目,经费尚不及金国处百分之一,日常运转已不易……”说到此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赵福金伸手,拿过那份密册,指尖在“金国处”的名单、目标和预算上缓缓划过。她的脸上终于有了极其细微的抽动,那是看到终于刺破黑暗露出的一线利刃尖端,感到一种冰冷的期待。“准!钱帛之事,朕自有计较!金国处,务必要快!要深!更要??稳!”她抬起眼,那目光锐利的穿透力让陈东下意识屏住呼吸,“虎衙司,当如虎之牙,隐于暗处,却要精准咬住对方的脖颈!朕……等你的虎牙见血!”她顿了顿,指尖在册子上‘秘策’二字上一点,“先期……目标不必选得太高。金国内汉官、军中不得志之悍将……有离异之心者,皆可为资用!”
陈东深深一揖:“谨遵圣命!虎衙上下,必为陛下耳目鹰犬!”
开封城的雪依然没有停的迹象,但城中各处断垣残壁的清理正在艰难而坚决地进行着。汴河已凿开几段厚冰,破冰的号子穿透风雪。陈桥驿方向的粥棚炊烟袅袅。当孟津关方向终于传来悍匪“钻地龙”被枭首、千余首级血淋淋悬于关口的捷报时,紧绷到极限的国势似乎终于从那窒息的冰封里撕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又一日朝会后,女皇单独留住了耶律余里衍。这位辽国末代公主,神色沉静如古井深水,唯有一身劲装和腰间佩刀显示着她不同于普通宫中女眷的身份。
“姐姐。”赵福金的称呼带着一丝少有的温度,她从贴身处取出一个小小的蜡丸,那密封的蜡层在灯光下泛着幽冷光泽,递了过去,“此事,需以最快最隐秘之通道,送抵可敦城,亲手交给耶律大石将军!非你亲自安排最稳妥的心腹,不可轻托。”她的凤眸中灼烧着洞察时局的精光,“金国,乃宋辽共同死敌!大石将军志在复辽,其兵锋虽暂未东进,然,”语气骤然一紧,“若能持续袭扰金国后方,断其粮道,乱其军心,疲其民力??于大宋,此为百利无一害之上策!以夷制夷,方是长久之计!”
耶律余里衍接过那枚小小的蜡丸,感觉竟沉重如一块冰冷的石头压在手心!可敦城、耶律大石!这几个字让她身体里的血都似乎瞬间烧灼起来!“陛下之意……”声音控制不住地带上一丝激动。
“联辽制金!”赵福金斩钉截铁,眸中燃着足以燎原的烈焰,“这蜡丸之中,有朕苦思为他量身订做的‘利器’!草原作战的精髓!”她身体前倾,一字一句,如金玉落地,迸射出耀目寒光:“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个字,言简意赅,却暗含了无上兵法大道,将草原骑兵灵动机变的优势阐释得淋漓尽致!“告诉大石将军!以此十六字为战策心诀,以茫茫草原为屏为刃,行‘无休游击袭扰’之术!让金国,寝食难安,永无宁日!”
耶律余里衍握紧蜡丸,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层冰冷的蜡壳里!她眼中瞬间爆发出夺目的亮光,那是属于契丹血脉中征战厮杀的狂热被彻底点燃!“陛下深谋远虑!此计……夺天地之造化!余里衍在此立誓??必亲选死士!此物……定会最快抵达大石之手!”
三日后,破晓前的漆黑。开封城郊汴水之畔,一株枯死的巨大柳树下。河水凝结如墨玉。一个精瘦如猿猴、背负褡裢毫不起眼的汉子在雪中静立。冻僵的手摸出贴肉处那枚蜡丸,郑重其事地交给早已等候在此的同伴??那是一位穿着灰旧厚重皮袍、脸色如岩石般粗糙黝黑、只露出一双锐利鹰眼的契丹武士。交接没有任何言语,没有姓名称谓。契丹武士接过蜡丸,看也未看便将其塞进腰间皮囊深处一个暗缝里。他只点了一下头,便猛地一个鹞子翻身,跃上旁边一匹同样不起眼、却异常神骏的高头骏马。战马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里,沿着冰河蜿蜒向北疾驰而去,蹄声急促叩打冻僵的大地,迅速融入北方苍茫的雪幕,如同奔向命运深渊的独行野兽,无声无息地汇入通向蒙古高原深处那遥远而危险的路。
蒙古高原上,冬日最后的暴风雪正肆虐着。刺骨的“白毛风”如同无数冰刀的鞭子抽打地面,卷起层层雪浪,能见度骤降至数尺。朔风嘶吼淹没一切声响,人马如同被裹在一个旋转的、冰寒彻骨、混沌模糊的巨大坟墓之中。几簇枯黄的芨芨草拼命摇摆着细小身躯,在雪浪中探出头又被狠狠砸压下去。在这片苍茫白色地狱深处,一队艰难跋涉的人马被风雪撕扯得摇摇欲坠。为首的武士,正是当日在汴水河畔接过蜡丸的契丹汉子。他整个人几乎冻成了冰坨,脸上手上全是冻裂的血口,睫毛眉毛挂满厚厚的冰凌。他死死咬着牙,用近乎痉挛的手臂,将早已冻僵的手费力探向系在鞍后的备用马??两匹马都已经濒临极限了。但他只有一个念头:这蜡丸里的东西,必须活着送到!这是大宋女帝对大石将军的盟约!这是复仇的种子!
千里之外的赵福金并不知道这场风雪中的死地跋涉。她正在行宫偏殿内,批阅着最新的陈报。陈东肃立一旁,声音依旧低平刻板:“金国处传回第一波秘报。其一,首批细作已入会宁府!三‘登门’小组中,‘四海酒楼’一组已立足,‘同春堂’药铺一组正打通关节,‘珍玩斋’一组意外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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