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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觉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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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前所未有的火焰,瞬间点燃了王松那颗被耻辱和自鄙浸泡已久、濒临腐朽的心脏!那火焰如此猛烈,将他所有的怯懦、自艾自怜焚烧殆尽!

“操??他??娘??的??!!”王松猛地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声音冲破喉咙的桎梏,震得回廊嗡嗡作响!

他霍然站起!眼中再无半分泪水和懦弱,只剩下如同熔化的铁水般滚烫的疯狂!

“赵构那怂货软蛋!跪着生的!一辈子直不起腰的废物!再看看咱陛下!!”他用尽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如同擂鼓,“这才是真龙!这才是顶天立地的帝王!!”

他猛地指向女皇寝殿的方向,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他娘的!老子窝囊够了!憋屈够了!捧着那脏东西,老子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这手!”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曾经捧过那份耻辱诏书的双手,眼中充满了刻骨的厌恶,随即又被一种火山喷发般的狂热取代!

“春夏妹子!你怕吗?!敢不敢跟哥一起……不!咱得自个儿去求!求陛下!赏咱们个机会!”王松的眼睛死死盯住春夏,里面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烙铁,“老子不想再做这传话跑腿、低三下四的阉人!老子要拿起刀!拿起枪!跟着陛下!跟着岳元帅,跟着韩元帅!去杀金狗!去砍他娘的!去把老子的脸!把老子的命!用金狗的血!洗刷干净!去赎咱老王家八辈子也还不起的罪!!”

“怕个球!!”春夏的声音比他更响亮,更彻底!所有的怯懦已被烧成灰烬!“只要能报仇!下油锅都敢!咱们一起去求陛下!”她猛地站直身体,瘦小的脊梁在这一刻挺得笔直,如同要刺破云霄的长矛!那是太原惨死的父母在支撑着她!

两个曾被命运残酷蹂躏、在黑暗中挣扎求存的小人物,此刻,在女皇赵福金那无法磨灭的疤痕所点燃的精神火炬照耀下,找到了自我救赎的唯一路径??化身复仇的烈火!他们紧握彼此冰冷而颤抖、却同样燃烧着炽热火焰的手,带着一种悲壮又决绝的气息,在空旷的回廊中坚定前行,目标明确??女皇议政所在!

紫宸殿偏殿。巨大的燕云及辽东沙盘前,气氛肃然。连日征战,女皇未及洗去满面征尘,便召集核心重臣商议下一步铁腕方略。沙盘上,由黄河、三关与河北平原构成的巨大“几”字形战略屏障已然稳固,宋军主力云集于汴梁至黄河一线,蓄势待发。此刻,女皇赵福金、枢密使兼尚书左仆射宗泽、同知枢密院事李纲,以及岳飞、韩世忠、梁红玉等主要将帅的目光,正死死钉在象征着战略胜负手的东北一角??登州港!

“……李宝传讯,八万余石军粮已入库,六百桶猛火油、千枚震天雷已蜡封入库舰底。征用、改造大型沙船两百三十艘,艨艟百艘,楼船十艘,载马七百匹……万事俱备,只待东北风稳定三至五日,便可拔锚起航,直扑辽东金州、复州!”韩世忠的声音如同击打战鼓,汇报着登州水师惊人的筹备成果。手指重重敲在复州湾的位置,“登陆后,依山傍海构筑壁垒,水陆并进袭扰金州、盖州、乃至耀州、澄州,搅乱金国南境!若金军主力自燕京回援,岳帅主力便可趁势强渡黄河,直扑大名府、真定府!令其首尾难顾!”

“好!”岳飞沉声应道,眼中锐光如鹰,“李宝将军此去,行险中求胜之道。然辽东金军久疏战阵,且自恃后方,警惕必弱!若登陆成功,初战锐气最盛,定可摧垮其沿海守备!那时,我河北主力……”他猛地以手指做刀锋状,自汴梁直插沙盘上标注的“大名府”,“当如雷霆万钧,破其河防!与其在辽东登陆兵马呼应!此乃绝杀之局!”

宗泽须发微颤,盯着蜿蜒的黄河水道,忧虑道:“黄河水势,变幻莫测。金军虽受重创,但河北雄兵尚有数万扼守要津,若其据险死守,强渡恐伤亡惨重。”他看向李纲,“李相,民夫船只征调如何?可敷大军渡河之用?”

李纲立刻回应:“已征调沿河民船近三千艘!另着工部连夜督造筏、浮桥构件!辅兵十万听调!粮草、箭矢、浮桥物资,已集于延津、白马、李固渡三处预设渡口!只待陛下一声令下!”

女皇赵福金沉默地听着,目光在登州与黄河之间来回逡巡,如同一位冷静弈棋的国手。这盘棋太大,容不得丝毫差池。登州奇兵能否成功登陆并站稳脚跟?黄河天险如何以最快速度、最小代价突破?每一步都牵连着无数将士的鲜血!

殿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内侍监略显惶急地快步走到阶下,欲言又止。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何事?”女皇目光扫去。

“启禀陛下,”内侍监声音带着一丝为难,“侍……侍女春夏,内侍王松,在殿外……跪……跪请陛下,有……有要事……”

殿内众臣皆是一愣。一个小侍女和小太监,此时敢闯入议政重地?韩世忠眉头微皱,岳飞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梁红玉则目光炯炯。

女皇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掠过一丝了然,沉声道:“宣他们进来。”

门再次打开。在殿内诸多帝国重臣疑惑、探究、甚至略带不满的目光注视下,春夏和王松,这对瘦小而单薄的身影,紧挨着彼此,如同两只闯入猛兽领地的小兽,低垂着头,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的丹墀之下。殿堂的高敞深邃,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都给他们施加着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两人“噗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额头紧紧贴在冰冷刺骨的金砖之上。

大殿内落针可闻,只有两人剧烈而压抑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抬起头来。”女皇的声音从高高的御座方向传来,带着君主特有的威严。

春夏和王松闻声,缓缓地抬起头。但当他们撞上龙椅旁梁红玉那双如电般犀利的审视目光,看到岳元帅那如山岳般沉稳凝重的身影时,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再次淹没了他们!尤其是王松,身为阉人,面对满殿顶天立地的男儿,巨大的自卑和羞耻感几乎将他击垮!

“婢……奴婢……”“小……小人……”两人嘴唇哆嗦着,牙关打颤,刚才在心中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语,此刻被强烈的恐惧和羞耻感堵死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渗出,滴落在金砖上。巨大的惶恐让他们的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颤抖。

阶上,枢密使宗泽眉头紧锁,他性格刚直,最重尊卑秩序,对这种在议政之时贸然闯入的小人物本就不喜。他正想开口呵斥肃静,女皇却轻轻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女皇的目光落在阶下那两个几乎缩成一团的身影上,尤其是他们脸上那种混杂着恐惧、羞耻,却又如同地火般压抑不住、即将喷涌出来的强烈渴望!这种渴望的眼神,她太熟悉了??那是在无数汴梁城头浴血搏杀的普通士兵眼中,在登州水师那些奋力搬运物资的水手眼中,在她自己内心深处燃烧不息的火焰里,都曾见过的!

“春夏,王松。”女皇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了两个几乎要被压力碾碎的灵魂深处,“抬起头,看着朕。你们有何事禀奏?”

这平静的声音如同一道清泉,瞬间浇醒了被恐惧攫住的头脑!那句“看着朕”,更是给予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春夏和王松对视一眼,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彼此给予了对方最后的勇气。

“噗通!”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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