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平北朝贺五(2 / 2)
朱敬道:“这是什么?”
林佩道:“按理说兵部机密不应外泄,然而靖亲王执掌宗人府事务,身份不同寻常,靖亲王既然过问,林某不敢擅权,其实兵部早就对前线发生变故有防范之策,请王爷过目。”
这一举又通过行使特权而让朱敬感觉受了尊重。
朱敬跃下马,拆开调令。
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如果鞑靼主力攻到居庸关前,而陆洗不仅不能退敌,仍还不顾安危地怂恿皇帝与太后与之决一死战,那么中军都督朱迟将立刻将其拿下,一面护送圣驾返回京城,一面派使者去与鞑靼议和,在秋防之前换回北境安宁。
朱敬阅读之时,余光见林佩一直躬着身,心中戾气渐渐消退。
“王爷且先忍耐。”林佩的语气不温不火,“待北方胜局已定,我们再商议后续之事。”
钟声从远山传来。
山岚浮动,黄绿斑驳的林间露出一角飞檐。
“林相思虑周全,不愧为贤相。”朱敬走到自己的坐骑旁边,踩蹬上马,调转方向,“今日途经刑场不吉利,宗人府便不去祭陵了,希望北方势态发展顺利,不负众望。”
林佩目送各位亲王郡王远去,站直身子,长舒一口气。
他有把握控制局面,是因为阜国自十王府南迁之后就开始奉行“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的宗藩制度,封在直隶的朱氏子弟之中,唯一掌兵的郡王朱迟此时正随圣驾在平北驻守,而朱敬以及其他郡王手中既没有调兵也没有统兵之权。
值此多事之秋,京城用风微浪稳的反应给予了平北府最大的支持。
*
十月初,平北府的气氛已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天空万里无云,连飞鸟都不愿多逗留。
行宫之外是按照京城规制建造的官署。
崭新的红漆绿瓦反射着阳光,亮得人眼睛发疼。
宋轶拿着一封信走进阁楼。
四面窗户关着。
陆洗站在案前蘸水练字。
宋轶道:“大人,京城来了一封信。”
陆洗见红雉尾羽,手指颤了一下。
这是八百里加急的信。
信封正面落中书省封四字及红色印章,背面用正楷清楚地写着“内封紧要公文仰沿途驿塘,马拨毋分昼夜须行八百里,开拆如敢稽迟擦损致干军机者,定以军法重究不贷”字样。
陆洗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拆出其中的信纸。
宋轶道:“大人。”
陆洗道:“他们要清君侧。”
宋轶道:“不是,这张纸上……只有一句话。”
陆洗睁开眼。
一张漂亮的书札映入眼帘。
行云流水的字迹,逸笔草草,性情流露。
【物触轻舟心自知,风恬烟静月光明。】
陆洗见之,眼底流过柔光:“知言。”
他把信放在面前仔细嗅闻,先是浅浅一笑,随后揉进胸口,大笑出声。
宋轶一头雾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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