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平北朝贺五(1 / 2)
温迎道:“不出大人所料,靖亲王想借祭陵的场合煽动宗亲联名写一道奏本,大致意思是右相谗言惑主有失德行,请陛下将其罢免,以平息鞑靼的怒火。”
林佩道:“是不是还有一句如若不然。”
温迎道:“如若不然,圣驾归京之时,他们就用肉身堵住城门,以死清君侧。”
林佩道:“他们认为我会默许,所以告之于你。”
温迎道:“是,靖亲王让我传话,说如果大人不想介入,就先称病,事后装糊涂便是。”
林佩闻言,忍不住地咳嗽。
秋天干燥,一咳喉咙里就像被化开千万道口子。
??“喵?”
妞儿拨弄林佩的靴子,歪过脑袋,一双猫瞳扩得又圆又大,似在关心他的身体。
“你啊。”林佩漱过口,温和地笑了笑,抱起妞儿放在自己的腿上,“你和你的主人,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为阻止这场骚乱,林佩先到刑部大牢选出一个前段时间因编造谣言谋取私利而被捕的犯人,判杖责八十,让尧恩打扫朝阳门外刑场,然后到兵部取出中军调令一式两份中备存的那份,请贺之夏运到朝阳门楼,最后令应天府出动衙役三百人维护城门秩序。
朝阳门位于通向皇家陵寝的必经之路上。
是日,宗人令靖亲王朱敬与附近封地赶来的几位郡王会合,正去往钟山,迎面看见一座木头搭起的行刑台。
行刑台挡住了礼器的通道。
罪犯衣衫褴褛,头低垂着,全身被铁链束缚。
朱敬骑在马上问道:“什么重要的案子非得今日在朝阳门前行刑?”
其人眉秀目炬,面如满月,静时若深湖,动时若雷霆。
林佩走下台阶,对各位亲王郡王行礼:“自然是比宗人府祭陵更为紧要的案子。”
朱敬道:“林相说来听听。”
林佩道:“这犯人原是齐东商贩,为了卖自家辟邪消灾的饰物,造谣鞑靼已攻破居庸关即将南下扫荡金陵,造成民间恐慌,罪不容赦。”
话音刚落,刑杖落下。
啪,啪,啪,木板打在皮肉上一声声作响。
朱敬拉过马缰:“明人不说暗话,林知言,你摆刑场是为劝阻我等起事,尽镇守京师之责,这是自然,然而你与陆洗政见不和早也不是秘密,今日宗人府就等你把这罪犯杖毙,然后清出道路,再去祭祀先祖,如此各尽其职各行其事,可好?”
林佩叹口气,缓缓道:“我知道各位多少都有些私心,说实话,林某人也有私心,怕这趟让陆洗出尽风头,将来平北新立北京,便再也压制不住他。”
众人听这话说的露骨,皆安静下来。
朱敬道:“你也是个明白人。”
“但凡事都要有个度,不能硬把白的说成黑的。”林佩提起衣袍,走到邢台之上,示意暂停杖刑,“陆洗外交有方,与瓦剌、兀良哈达成通商互利的协议,又护驾有功,全歼鞑靼三千前锋,刚打下一场胜战,即便他行为乖张,仍是功大于过。”
朱敬眯起眼:“是功还是过得看结果,如果逼得朝廷与鞑靼开战,使民生涂炭,那……”
“结果不在陆洗一人,你与我也都有份。”林佩毅然打断,“此时此刻,阜国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鞑靼,比评判陆洗之功过更为重要的是朝廷上下必须同仇敌忾。”
朱敬被堵了口。
“谁要是做分裂离间之事,谁就是千古罪人。”林佩说出下一句话,“当与此贼同样下场。”
刑罚继续。
刑杖重重落下,敲得木头架子震三震。
犯人被打得哎哟哎呦地叫着。
林佩说的是家国大义,先制高处,即便身份尊贵如朱敬,亦不得不止步慎思。
门楼卫这时才把兵部备存的调令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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