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乔装打扮(1 / 2)
裴恒睁开眼,看见的是四面土墙和被烟熏黑的屋顶。
外面已经是清晨时分,他竟然睡了一整夜。他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手下的稻草硌得他手心发痒。他觉得额头有点疼,伸手一摸,发觉额角鼓起一个包。不知为何,他觉得浑身绵软无力。低头一看,伤口已经被清理过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想到昏迷前,赵归梦略带思虑和庆幸的眼神,裴珩心想,他一定被搜过身了。
他此刻身上套着的麻布衣衫,略有些短,堪堪遮到他的手腕和脚踝。
裴珩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身上有些发痒。
门吱呀一声响,赵归梦推门进来,见他坐起来,把手上黑漆漆的药碗递给他:“喝。”
这声言简意赅的命令背后,似乎隐藏着她搜身毫无所得的愤懑。裴珩轻轻勾起唇角,似有若无地一笑。
赵归梦也换了衣服,那身红裙变成了一套烟灰色的襦裙短衫,头发用布巾包了起来,作妇人打扮。裴珩心下了然,只怕是身后的蚂蚁太多,让她烦不胜烦。所幸乔装打扮一下,省去了许多麻烦。
不需要赵归梦第二次催促,裴珩端起那个药碗,一饮而尽。神态自然,宛若清风,好像在泗水河边的泗水楼中饮酒。而不是在这样一个四面漏风的农舍里,饮这一碗黑漆漆看不出材料的药。
赵归梦好奇地看着他:“你也不问问这是哪里?你如今又落在我手里,这次无人来救你。”
她眼里有几分看他失态的期待,像个不谙世事却恶毒的小孩,说出恶毒的话,想让对面的人难过。
可惜她失望了。裴珩依旧云淡风轻,好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在赵门使手里,何须别人来救?”
这时,有人敲门道:“赵娘子,你相公可是醒了?”
赵归梦挑起一侧的眉,似笑非笑,眼中兴味颇浓:“裴大人,我们现在可是一对苦命鸳鸯了。”
她重重的咬着鸳鸯这两个字。
然后又故意去刺激他:“我给你改了姓,你跟我姓,姓赵,叫赵?,你可别记错了。”
裴珩。赵?。
从美玉变成缺了一角的残玉,她故意作弄。裴珩却不生气,甚至配合地点头:“这名姓甚好。”
人生来残缺,孰人完美。
“既然你同意,那就赶快起来吧。”赵归梦兴味顿失,她有点想慕亭云了,慕亭云好玩多了,又会哭又会笑。
“我的衣服。”裴珩迟疑地看向赵归梦。
赵归梦眼一转,笑得明媚:“我给你换的,怎么?”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赵归梦摊了摊手:“我穷就算了,裴大人,你怎么也这么穷,身上一文钱也无。你喝的这碗药,我差点都付不起。”
“有劳赵门使。”裴珩竟一丝羞耻的神色也没有,道:“我那枚玉坠,还请赵门使拿去。”
这是一块羊脂白玉仙鹤云纹玉坠,成色极好,光泽晶莹,质地温软,那仙鹤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精致无比。
赵归梦把玉坠抛给他:“这东西太贵,买碗药太奢侈了,还是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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