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空自愁十（1 / 2）

程?昨晚不出意外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了，今晨又被罚跪，再到下午打?，一刻都不得消停。

他此时兴致缺缺，甚至意识迷离到想要踹前面的楚胜一脚，以报右肩上那一棍之仇。

直到一袭花香出其不意地扎进了怀里，叫他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姜?小脸一皱，嗔道：“容与哥哥你来得好晚，否则便能看到四哥同人比赛射侯了。你不是一直嚷着说要看四哥露一手么，如今四哥好不容易从神策军出来一趟，你偏偏还错过了，你说这怨谁？”

“小琳琅啊……怨我怨我。”程?不用听声就知道是她，捏着眉心，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也不知皇帝这位千金图他什么，自打记事起就喜欢跟在他后面跑，对他比对自己那几个哥哥还亲近。承此厚爱，程?每每敷衍她时都自觉问心有愧。

可再有愧，姜?也长到了该设男女大防的年纪，为了不叫人说闲话，他也不敢和她走得太近了。

当下，他一动也不敢动地被她抱着，低头敛目，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只哄她道：“你先松手。”

“我不松！”姜?抱得更紧了，“上次王妃嫂嫂设宴，你出现了一下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同你好好讲话，这次你不许走！”

程?苦笑着耸了耸眉，身躯僵得像块木头，只有眼睛还敢四处乱瞟。

见他不知所措地投来个求助的眼神，程?在一旁轻咳两声，含笑开了腔：“琳琅殿下，有我看着容与呢，绝不叫他提前离席，你就松开他吧。再说他今日身上还带伤，叫殿下这样箍着想必吃痛。”

姜?闻言赶紧松手：“啊……容与哥哥对不住，弄疼你了么？”

程?说的话她一向是信的，只是对上次的事仍心有余悸，便死死抓住程?一侧袖角，坚决不让他脱离自己视线，仰头见程?果然脸色不大好，嘟嘴问道：“容与哥哥几时受的伤，是被楚公子误伤的那一下么？”

楚胜本人就在前方，听着此话差点当场平地摔。

他不自在地冷哼一声，干脆抛下几人，疾行上前给荣王给安，人至荣王面前已换了一副嘴脸：“早听说殿下射艺无双，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适才那破空矢当真气势雄浑。”

荣王面不改色，偏过头冷冷道：“谬赞不敢当，那箭可不是我射的。”

楚胜一听不是他，顿时松了口气，却不打算轻易原谅此事了，想到自己刚刚的狼狈模样便心头火起，扬声喝道：“那是何人？”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头戴幂篱一袭青翠的女子，对他叉手一揖：“是小女，这位公子，多有得罪。”

声音颇为冷静，从这短短几句致歉的话中也听不出她有多少诚心。

楚胜瞄了她一眼，叫嚷道：“好哇，大老爷们都躲到女人后面不吱声了！究竟是哪家的好男儿自己不敢承认，反倒要人家小娘子来替你遮掩赔罪？”

他骂骂咧咧时，身后三人堪堪走近。

姜?像个小鸟一样围在程?身边叽叽喳喳：“容与哥哥，南楚终于要把那个和亲公主送来了，你要不要同我一起见见？”

“……”程?又揉了揉眉心，“我见她做什么？”

“听说她极美极美，有天仙姿容，你不想见见么？”姜?不死心道，“你下次来公主第找我玩嘛，我带你去找她。”

程?垂眸：“没兴趣。”

眼见姜?不悦地撅起小嘴，程?忙帮着解释：“琳琅殿下，南楚公主是要嫁给荣王殿下做王妃的，容与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还嫌世人骂他不够多么？

程?十分赞同地点点头，眼神满是疲惫，唇角却流利地勾出戏谑一笑：“是啊，没人要的小娘子我可以多看几眼，这定了亲的，我还是……”

他突然便不说话了。

姜?离他最近，几乎是立即便留意到他呼吸一滞，而他本就不佳的脸色此刻就如被人生生抽去了三魂六魄一样，变得惨白无比。

再去牵他的手，发现他已是冷汗涔涔，指尖也在微微发颤，姜?登时急道：“容与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程?扶着额，吐出一口火热的气，苦笑道：“我哪里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