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烈马(2 / 2)
“笨死了,”顾曾覆住他的手,引着他牵引缰绳,“我的马自己会躲刀剑,你只需顺着它来,该松时松……若它撒野,就像这样,你也不可由着它胡来。我不要你冲锋陷阵,只要你为我争取片刻,懂了么?”
她那和战甲一样冰凉的掌心满是粗茧,落在程?温润如玉的手背,恰如耳鬓厮磨。
二公子耳根发烫,囫囵应付道:“懂、懂了!”
顾曾再次松开手,抬眼望去,果然看见了程?口中那位“唱戏的”。
这位山大王此时正游刃有余地观战,对上顾曾杀气凛冽的眼神时,还对她咧嘴大笑,露出满口黑乎乎的坏牙。
顾曾不语,开始搭弓。
程?进步神速,此时已然不会让人在马上四处乱飞了,颇有闲心问道:“阿曾,如何,有把握么?”
顾曾:“有点远,你先稳住,我让你拉缰时你全力向后扯。”
“好。”程?也不管她要做什么,只管干劲满满应道。
朝暾初上,灿烂的光幕落在顾曾的一侧,抚平她无尽的清冷,添她一丝温柔。程?偷偷看着她明亮专注的眼神,挪不开视线,好似要把这一幕牢牢镌刻在心里。
“再看,下一支箭的滋味就留给你。”顾曾冷冷一瞥,吓得二公子身子一僵,慌乱别开头去。
顾曾拉开弓弦,死死盯住箭尖所指。一片薄雾飘过她与匪首之间,连老天也要助她一臂之力。
她的身体绷得笔直,鬓角冷汗直流。她不会说,其实她的右臂早已酸麻不堪,现下完全是在凭着千万次训练留下的肌肉记忆在拉弓。
薄雾散去,露出匪首那争奇斗艳的衣角。
就是现在。
“程容与!”顾曾一声高喝,程?用力扯住缰绳,骏马被扼住咽喉一般,前蹄高高抬起,仿佛下一刻便要学会直立行走。
二公子没坐稳,一个跟头从马上跌落。
“阿曾!”他心急如焚抬头一看,顾将军正人马合一,安如磐石地焊在马背上,长发猎猎如飘扬的战旗,手中挽弓如满月。
利箭直出,穿云破雾,毫不拖泥带水地在匪首的喉心洞了个窟窿。
“好精湛的箭术……”程二公子一时又看呆了。
不待马蹄落下,顾曾抄起最后一支箭,眼疾手更快,搭弓便射,赏了匪首身旁那呆若木鸡的军师一个穿心箭。
骏马重重落地,暴躁地长声嘶鸣,好似在埋怨主人对它的心狠手辣。顾曾探身揉揉它的耳朵,好生安抚了一番。
不多时,山谷中响起一阵隆隆的鼓声,急躁杂乱,不伦不类??山匪见势不妙,终于打算撤兵谈判了。
顾曾行至程?面前,喘着粗气,翻身下马,疲惫一笑,没什么诚意地拜道:“二公子,情急之下多有得罪,不碍事罢?”
她几乎是挣扎着下来的,右手软塌塌地垂在一侧,仿佛一只不听话的义肢。
程?立即便留意到了,颤抖地抬眼,“阿曾,你不碍事么?”
原来她早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所以才不得不借助骏马腾跃的力量。
顾曾摇摇头,避开他关切的目光,快步走到林霜身侧。
被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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