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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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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暮色沉沉。

城南雅室,素纱屏风半透,淡青长帘低垂。

矜贵公子斜倚在紫檀雕花的太师椅上,锦缎衣摆垂落曳地,靠门不远的榧几上,静燃着一炉袅袅烟香。

香线忽被穿堂风搅乱。

“姚大人。”公子眼未睁,唇角却扬起弧度,“下次来,可记着带上蓟京金樽居的好酒。”

话音未落,沈墨已直起身来,烛光昏黄,灯影跳跃,在他刀刻般的侧脸留下深深浅浅的影子,衬得那笑意愈发深邃。

“这回走得急,下次定给你带。”那个被他称为姚大人的,名叫姚祝安,时任大梁大理寺少卿一职,他身穿藏蓝色素袍,衣襟松散地敞着,下摆还沾着夜露,丝毫不见朝廷命官威严,倒像个江湖客。

刚入门,便抄起案上茶壶往嘴里灌,感觉不够爽快,索性揭了壶盖仰头痛饮。

“失态失态。”

姚祝安用袖口拭去唇角的茶渍,捏着茶盏,抬眉问道:“说正事,你在信中说,漕运一案已有眉目?”

沈墨从袖中取出一封崭新文书,轻轻推至案上,指尖轻叩:“半月后,蓟京赌船'金鳞舫'将抵通城,据线人报,巡漕御史俞元良的漕运船恰于当日抵岸,他本人更会夜登赌船,与蓟京方面洽谈漕粮事宜。”

姚祝安道:“此乃天赐良机!圣上思虑漕运贪墨多年,不久前还问及我,为何陆一鸣伏诛后,漕务腐败反而愈演愈烈,那些多余的漕粮究竟到哪儿去了?”

姚祝安忽然重重搁下茶盏,长叹一声:“我不敢说啊,人是圣上亲笔朱批定的罪,若贸然喊冤,岂不是在打圣上的脸。”

“但此番不同,只要当场拿下俞元良,人证物证俱在,便是铁证如山,届时圣上定能明察秋毫,还陆义士一个清白。”

沈墨回忆道:“陆一鸣,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个直言不讳的端人正士。”

五年前,东南大旱,赤地千里,朝廷漕粮税赋不减,不少百姓穷困不堪,扶老携幼逃离故土,靠乞讨活命。

当时还是平民身份的陆一鸣舍身请命,在道路中央硬生生逼停宣城知县张抚的马车。

马蹄惊起发出嘶鸣,车夫勒紧缰绳,怒目而视:“何人如此大胆,敢拦张大人的马车!”

陆一鸣伏跪在马车前,正词崭崭道:“知县大人,我有法子让农户按时纳粮!”

“你!”车夫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扬起马鞭,“大人怎会听你等草民妄言,还不快让开。”

“啪??”

马鞭击打地面,在身侧扬起尘土,陆一鸣丝毫不动,以头抵地,朗声再次重复:“知县大人,我有法子让农户按时纳粮!”

“大人……”

车夫见张抚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他也正为漕粮的事情发愁,扫了眼伏在脚边的陆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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