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暂寄梦中梦(1 / 2)
王府内院,直至后半夜都灯火通明。
屋内进进出出的声音歇了,最后一个出来的侍女端着面盆阖门,朝她行了个礼,看向亥令。
小侍卫忙不迭摆手:“听夫……呃她的。”
钟锦没理这句,让人下去。
“外院都安排过了?”
亥令点头:“一切如常,保管外头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那内院的呢?”她低头拆开左腕纱布,有一点和刀口黏在了一起,被钟锦满无所谓扯开。亥令想阻止,却又被这称呼绊了一下,就听人已说下去。“吐血了三次都不请太医,王爷不想让陛下知道,往常这种情况怎么压风声?”
边上亥令思索了一会,才挠头道:“没遇到过。”
他挺理所当然:“主子这身子时好时坏,具体什么情况也不跟小的说啊。一般都是一个人窝他屋里,哪惊动过这么多人。”
钟锦:“……”
吃了她小半碗的血,还丢这么一大烂摊子。
死了算了。
然而钟锦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揉着鼻骨末端,将熬夜和失血搅起的头晕压下去,开口淡淡:“控一日能做到么?”
小屁孩应声。
她就往自己那客房走:“把府上所有人的身份排一遍,不干不净又瞧见的明晨先杀一批。”
亥令不解:“可那都是各王府大臣甚至还有陛下安插的眼线,主子都忍了这么多年……”
“他能忍靳衷不行,明白么?”
声儿冷。
亥令大惊。
略略斜眼,钟锦不知该叹莫上麟心性坚韧这么多年竟然没全疯,还是愁这小子实在天真,只是话里带了些倦:“色令智昏啊。”
她推开门,西斜的月浅浅滑落肩头。亥令许久没瞧见这般凉薄神色,好像人前那些良善的伪装都失了真,他猛一个想起来。
这是和主子一样危险的人物。
就听那话带着道不明的情绪,命令无有余地:“我来了,宣王府可以清理门户了。”
第二日,王府门口格外热闹。
都说妇人长舌,这宣王好男风的惊天消息卷过朝堂,来带的议论一点不比后院里那点家长里短小。机灵的一拍脑袋,当即就把顶鲜的小倌送上王府,结果门还没叩就开了。
众人自伸长了脖子瞧,先看见一群彪悍护卫中马车卷帘微掀,叹:好玉容!
再闻到一股怪味从府门飘出,六辆板车尸体横陈,新鲜的剜眼死人,吓得转头就跑:宣王他疯了!
钟锦就在这探究又畏惧的鬼祟目光中,走进缮甲司的屋。
迎面就是荣澜大咧咧坐在自己位置上:“呦,靳大美人今儿到的早,宣王不行呐。”
那素净的面就挂下来,动作间露出脖颈上几道红痕,尤其是后颈上那块嫩肉,颜色竟一路深到内里,她冷笑:“大人自个儿试试。”
荣澜也不避,反倒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摇头:“靳兄,本官好心提醒你,做戏前先去问问有经验的人。”
他到底对别人的床上事不感兴趣,紧接着只丢给她一张宴帖。“郭?给你要的。陛下定了钟飞令为监军,三日后前往漠北,今晚钟侯设宴践行。”
钟锦谢了,晓得这种热闹荣澜不凑,却将他前一句话在心里头滚了一遍,也不承认。
反问:“荣大人有经验?”
那边就站起来:“少乱攀。”钟锦觉得这人最近越发万事无所谓,走出去。“不过晚上那宴有没有人瞧得出来,可就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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