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暂寄梦中梦(2 / 2)
手摩挲开莫上麟的发,探到额头。
……一会冷一会热。
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响起一声叹,钟锦使劲抽出手,摩擦间腕上帕子松了一点,她没精神管。
给人拖到榻上,她发现那层软垫竟然并不灰,边上柜子里果然有药粉和碗,甚至还寻见一小盆炭。
这人常来。
可惜她没有接无根水煮药的心思,囫囵拆了药粉硬灌,继而才发觉这家伙一身湿。
良心揪着手打了一圈,她终还是蹲下身给他剥,及至触到亵衣一顿,想想算了。
再拿已然沾湿的薄毯一裹,爱活不活。
火生起来,按照这微弱热量大约能烘到天荒。钟锦从窗纸瞧雨,双目却渐渐下落,瞧到手。
那极小的划口已经几乎看不出了。
人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可以反反复复承受刀割再愈合,那要翻覆到怎样一种地步,才会留下无法消退的疤?
又需要多小的概率,会让她的血不仅是太子的药引,还对这厮……有作用?
她目光很平淡,是安静中迅速攀网的思绪将波澜和怀疑压下水底,死寂的淡。
继而在缚腿上摸了个空,想起来入宫不得佩刀,就从发冠中旋转出针,戳破指尖。
血滴到莫上麟唇上。
他好像没有反应。艳红滑过灰败唇缝漾成一线,然后被湿发遮挡大半的面颊动了动。
他舔掉了。
那唇没有再紧闭,而是能看出小股的气儿急促进出,裹起的躯体蜷缩更紧,像是昏睡之人浮近水面,感觉到氧气存在,却无法呼吸。
一个针眼太小了,她又扎了几次,直到血色的唇将那张脸重新点缀出艳丽,莫上麟才猛得睁眼。
急喘。
“……你在做什么?”
她平静的眸底暗了下去,只一瞬,就恢复如初。
起来摸那堆衣服:“王爷这病真奇怪,还会咬人。”
他如久溺之人气息凌乱,一时说不出话,钟锦从架上拨下一身半干的中衣,声儿忽然一转:“不会是莫家祖传?”
莫上麟怎么可能尝不出口中血腥,已然发觉自个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却松开被。
话寻常:“真如此,大应活不到现在。”
钟锦“哦”了一身,回身将衣服丢他满脸,瞧见半袒的身:“那微臣知道了,您这是毒啊。”她在莫上麟穿衣的动作里走近,不湿不干的布料显然让人不太舒服,但伤过的手还是搭到他肩上,压住那动作。
探:“吃血的毒,是蛊?”
他忽然咳起来。
钟锦没松手,瞧着这厮偏头咳出一口血,因为避无可避吐到了自己腕上的帕子,莫上麟竟然要来解。
钟锦立刻收回手。
然而那手追了过来,一转捂住她刚张的嘴,紧接着人从榻上站起来。
不知是药还是血的作用,他身形不慢,凝神:“有人来了。”
钟锦神色微变,人已回身扑灭炭火塞回柜中,莫上麟去穿衣。几息后两道脚步迅速清晰,其中夹杂几声低呵,宣王抓住了个什么东西,墙壁竟出现一个狭小内嵌,把钟锦拉进去。
门贴着机关闭合而开。
真险。
钟锦对王爷的耳力叹了一声,隔墙听清三个人的脚步,其中一人似乎是被拽着,步子拉蹭错乱。
他们似乎是想确定屋内无人,翻看中有听不清的说话,她不由得往前倾了一些。
腰被一只手抵住。
掌心凉的她一抖,钟锦疑惑抬眼,尚未从始终闷促的喘气中听出什么,先感觉到两人紧贴之处的变化。
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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