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华山畿(1 / 2)
“华山畿,华山畿,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
“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华山畿》
元亨八年六月丙寅,道明县。
“县太爷失心疯了!”
“咚”,茶盏自桌上一搁,一个人率先开了腔。
这大约是现下道明县人最乐意聊的话题。
茶楼酒肆、市井小巷……总之,在能瞧见人的地方一走一过,约莫都要听一耳朵这“不成体统”的话。
刚过巳时,天光已然大亮,日头当空烤着,有些灼人。锦长街的广顺茶楼聚了不少消暑的茶客,所谈大多都逃不过此事。
而这悚人的论调却不全然是空穴来风,只是一箩筐越传越怪的流言,尽数同今日之事有关??县太爷要给他那成日闭门不出的儿子娶亲。
清晨买朝食的人已过,茶楼边卖包子的老汉也闲下来,便讨了碗茶,在门边寻块石阶一坐,慢悠悠吹开撮茶沫来。
“哎,我听说啊,压根没有什么娶亲,县太爷家那位公子……早就死了!”
一道未曾压低的声音自茶楼传了出来。
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最是吸引人,老汉也自不例外,向门口的方向抻了下脖子,欲听的清楚些。
“此事当真?难怪非跑到荒郊野岭去建喜堂,?,我看呐,是建坟吧!”茶楼里已坐了些茶客,三三两两唠着闲磕,有一位茶客被方才县太爷家公子死了的言论惊到,紧追着附和。
“可不是说嘛!哎,我家老爷子,会个那什么……啊,堪舆之术啊,去那地瞧过……唉呀,啧啧。”
老汉一句不落的听着,“咕咚”喝下口茶,又绷了下嘴角,干瘪的嘴唇一动,将茶渣啐了出来。
茶楼里热火朝天的聊着,便在此时,长街尽头倏然被一道尖利的唢呐声撕裂了。
老汉蓦地一愣,才慢吞吞反应过来??迎亲的队伍来了。
约莫是叫近日听得的杂言碎语影响,他也起了兴致,混黄的眼睛一错不错盯着那抬花轿的队伍。
唢呐声伴着敲锣打鼓,一路吹吹打打,不消片刻便行至近前。
眼看着花轿抬来,老汉不免有些失望??这县太爷的公子娶亲,未免也太冷清了些。前头四五个吹吹打打的人,后面就孤零零一个轿子。
本想开个眼,没成想啥新奇玩意都没瞧见。
老汉摇了摇头。
正当他欲收回目光,将最后一口茶喝掉时,一阵风攸地曳地而起,猛然将轻薄的轿帘卷起个边来。
老汉不经意间一扫,捧着茶碗的手却倏地顿住了,僵了片刻才迟缓的冒出个疑问来。
那新娘子……怎得盖着块白盖头?
他紧揉了揉眼睛,欲看的真切些,可那轿子不等人,眨眼功夫便错过了。
“锵!”
前头一声锣响,老汉蓦地一个激灵,自脊背窜起股寒意来。
???
三日后。
“嗨呀,各位大师,幸会幸会啊……”
金乌移转,簌簌流金切开屋檐投下的阴影,暖烘烘落在了青年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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