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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败家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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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当。”

沈长风说完,转身离去,沈总管也没看到他是个什么表情。但听他语气,也并无不舍的意思。

天色渐暗,残阳被冻得褪了血色,铅灰色云团压得极低,如浑浊墨水般漫过飞檐。远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光影在北风中被吹得凌乱破碎。

沈总管不经意回身一望,望见那抹玄色身影深一脚浅一脚迤逦而行,行至檐下骤然驻足,仰头望着斑驳牌匾怔怔失神,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风雪卷乱他的发,雪粒子扑在脸上,他却像被定在原地的冰雕一样没有半分知觉,惟有指尖仍在无意识地蜷曲,攥紧又松开,似是在试图抓住早已被风吹散的余温。

沈总管再望一眼牌匾上丹红“?香坞”三字,摇头嗟叹离去。

沈长风也不知怎么就来了?香坞,想来是身体有自己的想法,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然抚上了那紧阖的门扉。

轻轻地“吱呀??”一声,扬起的细尘在烛火下翻腾舞动起来。沈长风忽然生出退却之意,慌忙避开眼不看里头光景,几乎是跳着脚往后退了两步。

正欲离去,一侧花圃传来??响动,花草间冒出来一个少年的头,沈察礼顶着一头碎叶,亮着眸子道:“大哥!你能走了!”

未等沈长风回话,两只白影闪过花丛,一左一右飞速逃去,沈察礼啊了一声:“我的兔子!”继而追着其中一只跑去,回身一看,另一只正从沈长风脚边窜进了屋子,急道:“别光看着,快帮我抓兔子啊!”

还要拄拐走路的沈长风:……

他认得这两只兔子,是林家送来给林媚珠养的。从前午后,她喜欢坐在庭院的葡萄架下,将兔子放在膝上,轻轻抚着时不时抱起来吸两口,待摸够了,她便将兔子放到地上,嘱咐小孩别玩疯了记得回家一样,拍拍它的头:“去吧,别跑远了!”

有时他下值的时候,那两只兔子就在庭院里刨土嬉戏,见人来了竖起耳朵望了望,认出是自己复又低下头去。

林媚珠偏头睡在躺椅上,两腮泛着飞霞,额角略微带着汗意,几缕鸦青发丝贴着鬓边落到颈边,樱红两瓣唇轻轻翕动着呓语。他放轻步子,想凑近去听她梦话,嗅到细细甜香钻入骨缝里。一时便忘了来意,俯身轻轻含住她的唇。

林媚珠嘴角荡开两个小梨涡,尚未睁眼便认出了他身上的气息,她轻轻仰着头,抚着他脸,美目微睐,回应似的啄了啄他的唇。她笑着,而后掀开眼帘,就这么安安静静望着他不放,她看得那样专注那么用心,像是用目光将他的样子一笔一划勾勒下来,藏在眼里藏在心底。

她没有说话,可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看到了柔情蜜意,看到了满腔未曾明说却炙热饱满的爱意。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简单到只需要她的一个眼神。原来有人等着自己回家,是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事。

每每闭上眼,她的喜怒嗔痴便浮上心头,叫他欲罢不能,叫他心痒难耐。

雪落个不停,止不住势,疯了一样没完没了。

再睁开眼,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房里摆设一如往常,素雅洁净,书桌上搁放着本翻了一半的书册,香案针线篓里有三两只打好的络子,梳妆镜前簪钗眉黛仍在,仿佛她只是有事出门,马上就能回来一样。

那只兔子在林媚珠时常坐的玫瑰椅下绕着圈子,似疑惑为何没有人像往常一样将自己抱起,直起身子扒着搭脚往上张望,又跑到她常待窗前小榻来回探寻。

沈长风目光跟着兔子跑遍空荡荡的屋子,怅然若失。

卧病在床这十几日,他也曾告诫自己忘了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他还这么年轻,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结果呢?他抚着她用过的尖毫,阅过的书卷,在残留香烬中寻找她曾存在过的印记,他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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