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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公主莫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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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冷快步走下案前小阶,眉梢沾着喜色:“有劳朱常侍,那咱们走吧。”

“可……”看着上首之人咳得面色微红的模样,朱言有些犹豫,“王爷不适,可要奴……”

“行了,”裴敛手肘撑着凭几,有些不耐地揉着眉心,“趁着本王反悔之前,赶紧去。”

他说要补偿姜泠,却给不了她想要的乌灵子,遂允了她另一桩事。

答应让她见见昙娘。

其实他很想当场反悔,让她也尝尝失望的滋味,可一瞧见那双璨如桃花的眸子,也只能将呼之欲出的阻拦碾碎在唇齿间。

她盼了一整日,他如何忍心。

索性也不再看殿中二人,摆手示意二人离开。

见裴敛这副模样,朱言也不好再问,另行吩咐了个常侍进殿候着,便带着姜泠往玉堂宫去了。

姜泠记得,上回与昙娘谈笑,还是在细雪铺檐、腊梅幽香的莽莽冬日,她与昙娘坐在廊下石阶上说话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昙娘性子宽厚柔和,仿佛一团拢着轻纱的火焰,收敛锋芒,温暖着周遭之人。

那时的她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些不堪回忆之事,没想过再见昙娘,已是初夏时节。

更没想过,如今的昙娘,竟是这幅枯瘦干瘪的模样。

清风乍起,吹动了角亭外的亟待绽放的紫薇,也吹乱了昙娘额前那缕花白的细发。

这风分明带着暖意,姜泠却忍不住生寒。

自从裴敛入主皇城后,昙娘也被接进了宫中。自出事那日起,姜泠再没见过昙娘,但在宫中这几月,她也没放弃过想再见昙娘一面。

她知道昙娘就在宫中,却不知裴敛将昙娘安置在何处。朱言倒是知道,却受了吩咐不敢透露于她。

不曾想,昙娘就安置在裴敛的玉堂宫中。

她时常向朱言探听昙娘的消息,朱言也会避重就轻地与她说上一些,或是昙娘清醒的时辰越来越长,抑或是昙娘会絮絮叨叨说些话了。

可朱言却没告诉她,昙娘不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王爷本想挑个昙娘清醒的时候让您来,可这几日昙娘状况一直不大好,茶饭不思,整日坐在那亭中愣神。”

似是看出她眼底的担忧,朱言轻叹一声,低声解释道,“可王爷又怕您等不及。”

“无妨,昙娘的状况我大抵也能猜到一二。”姜泠淡淡出声。

朱言颔首,又道:“那奴便不过去了,在此候着您。”

姜泠点头,微微仰头忍下眼眶那股温热后,这才理了理鬓发袍衫朝着角亭走去。

角亭外铺着蜿蜒数米的碎石子,颗颗洁白无暇,随着她的靠近,发出沙沙脆响。亭中之人听到动静略显呆滞地回过头,与她的视线直直撞上。

枯黄迷蒙的眼瞳好似闪过刹那光亮,却很快又归于死寂,如同两口早已干涸的深井,激不起半分波澜。

昙娘并未认出她来。

她竭力轻缓着脚步走到亭中,看着食案上原封不动的菜肴,拧眉看向昙娘身后伺候的侍女,问道:“昙娘今日还未用饭吗?”

侍女整日在玉堂宫偏殿守着昙娘,对外头的事情不甚了解,她并不认识姜泠,却认得朱言,以及姜泠身上那身红色官服。

方才朱言恭谨谦顺与面前女子说话的场景她瞧得分明,因而也不敢怠慢,忙屈膝回禀:“还不曾,奴试了很多法子,但昙娘就是不吃,奴也实在没法子……”

姜泠颔首,在昙娘对面坐下,软了声音道:“饭菜都凉了,你去热热,我想法子让昙娘吃些。”

听她语气柔和,侍女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将饭菜装回食盒,提着往膳房去了。

侍女离去后,亭中便只剩姜泠与昙娘相对无言。

昙娘怔忪坐着,无悲无喜,空洞视线好似落在她脸上,又好似飘飘然望向不知何处的远方。

她牵起昙娘的手,轻轻摩挲,感受着指下斑驳经络,心底冒出汩汩涩然。

来之前姜泠其实有满腹之言,可如今对着这样的昙娘,好似说什么都是徒劳,但有一句,便是回回说上一次,都不足够。

“昙娘,对不起......”

氤氲许久的热泪终是落了下来,而后就像决堤洪流,愈演愈烈。

她将昙娘瘦柴般的手紧紧贴于自己脸颊,跪伏在昙娘膝上,静悄悄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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