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不曾怀疑(1 / 2)
谧月东升,夏夜的天泛着湛蓝,洒落一地月色。
秋杏身子还未彻底痊愈,用过药后很快便又睡了过去,独留姜泠一人站在外殿,望月沉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女精致的侧颜在盐白月光下泛着浅淡光华,描出一道婉约瑰丽的线条。
银山刚踏入之兰阁,瞧见的便是这副活灵活现的月下美人图,美人身姿??,神容艳绝,让他不自觉慢下了步子,流连欣赏。
听见动静,姜泠转头看去,就见身着赭色常侍服的银山站在不远处愣神。
“站着干什么?过来说话。”她道。
银山回过神来,赶忙上前走到她身旁,却是垂下头不敢再看眼前人。
“怎么去了这般久?”
之兰阁到太医署不过一刻钟的路途,银山却去了整整大半个时辰。银山并非贪玩之人,只能说明岳真并未回太医署,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果然,正这般想着,就听银山低声说道:“禀女郎,奴一路跟着岳太医,起先确实是回了太医署,但奴在太医署外等了半刻钟后,就见岳太医又走了出来,一路跟去却是去了玉堂宫。奴在玉堂宫外候了许久都没见着岳太医出来,怕女郎等急了,便先行回来禀报。”
玉堂宫?
这个时辰了,岳真不回太医署又去玉堂宫做什么?裴敛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今晚岳真来给秋杏看脉,却对秋杏突然痊愈一事没有丝毫惊讶,好似此事本该如此。可当她出言试探将此药方公诸于世时,岳真却又推辞不决。
他的反应矛盾怪异,事关秋杏,她心存戒备,这才命银山跟上前去,看看能发现些什么。
却没想到岳真去了玉堂宫,难道此事与裴敛有何关联?可裴敛应当不会对一介侍女上心才对。
银山说罢抬首望向北面高阁,神色略显复杂:“女郎,难道王爷又病发了不成?”
他想得没那般深沉,只想着都这个时辰了,若非有要紧事,岳真何故要去玉堂宫?
姜泠略一沉吟,不答反问:“你跟着去太医署的时候,可有见着玉堂宫中之人去往太医署传唤?”
“奴并未瞧见,岳太医回太医署放下药箱后,是自己去的玉堂宫。”
话出口,银山顿时反应过来。
岳真倘若是去玉堂宫为裴敛看病,为何不见玉堂宫之人传唤,又不带药箱?
显见岳真去玉堂宫根本不是为了看病。
银山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面前少女却是眉头紧攥,神色凝重。
海棠花期将尽,清风起,吹落几朵残红,不偏不倚落在了姜冷肩头。
可她丝毫未觉,目光怔松地看着脚下,似在沉思着什么。
半晌沉默过后,她轻叹一声,闭眼道:“王爷应当无恙,岳真去玉堂宫是为别的事。你自去歇着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与她肩头残花近在咫尺的手掌顿住,而后紧缩成拳,藏回赭色衣袖之中。
少年慌忙颔首,随后快步离去。
翌日,晨熹在声声鸟鸣中划破寂夜。
今日天高无云,金阳灿灿,姜冷换上了官服,一如既往等候在天极殿外。
朝会还未结束,天极殿内众人还在高声阔论家国大事,姜泠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昨日裴敛说要将袁翼一党彻底拔除,但今日早朝依旧云淡风轻,想来此事也非一朝一夕能成。即便有了证据也非万全之策,以裴敛的性子,应当会蛰伏静候,一击必中。
待袁翼落马,裴敛登基便是势在必行,待那时就是她自由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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