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很可怜(2 / 2)
而后她起身朝着窗边走去,边走边说道:“前些天日日落雨,阴寒得很,你没醒我都不敢开窗,生怕你着凉。今日正好,你醒了,日头也出来了。”
隔扇窗被推开,金辉斜斜地透了进来,细风一吹,就见积尘在那光束中摇曳。
随风送来的,还有若有似无的宝铎之声,与寻常家舍廊檐下惊鸟铃的清音不同,此音更为古老浑厚,每一声,都仿佛要震碎人的心脏。
此音入耳,姜泠与侍女皆是一愣。
侍女怔在原地,随后了然道:“我竟忘了,今日是先帝先皇后入皇陵的日子。”
姜泠脑中炸开一道白光,陡然想起自己昏睡前与裴敛的对话,想起裴敛杀了她父皇母后,取而代之。
她合眼压下心底乱麻般的思绪,良久,才终于有气无力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吗?”侍女反手指向自己,问完却又反应过来屋中并无他人,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鼻尖,回禀道,“我叫秋杏,是刚入宫的宫奴。”
秋杏。
姜泠强撑起睫羽瞧她一眼。
秋杏闻言咧开嘴笑笑,脸颊泛起红晕,倒当真像个秋收之际,挂在树梢的红杏,圆润可爱。
“你为何在此?”
“我自然是来照看你的。”
“照看我?”
她强撑着身子靠在榻边,秋杏赶忙往她腰后塞了个絮麻软垫,叮嘱道:“你后背的鞭伤还未好全,还是莫要乱动了。”
她却仿若未闻,自顾自问道:“为何要照看我?”
秋杏站直身,歪头看她,似有些不解:“因为你受伤了呀,我若不照看你,你如何服药,如何……”
“我的意思是,”姜泠打断她的话,“谁让你来照看我的。”
秋杏恍然大悟,说道:“自然是代政王。”
“代政王又是何人?”
秋杏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往窗外探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他姓裴。”
其实姜泠一点也不意外。
是她神志不清问了胡话,如今放眼整个大俞,除了裴敛,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敢自称代政王之人。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裴敛不直接称帝,却要以代政王自居?
她看着秋杏那双无辜到近乎笨拙的眼睛,按下心中燥乱,开口道:“我大病初愈,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你与我说说,如今这宫中是个什么境况。”
她怕自己问得太多,秋杏反倒糊涂,索性耐着性子让秋杏自己讲。
秋杏闻言点点头,拖过矮凳坐下,滔滔不绝起来。
二人说了近半个时辰,姜泠才终于理清头绪。
她不知裴敛是如何办到的,但如今大俞上下,都以为是王冲叛变杀了先帝先皇后,而裴敛如愿成了那平叛之人。
太子姜安下落不明,先帝又无其他手足子嗣,众臣顺理成章拥立裴敛称帝,可裴敛却以先帝崩逝、心中大恸为由,暂居代政王。
如今朝臣百姓,皆要唤他一声,淮王。
她沉吟许久,忽而一笑,分不清是嘲讽还是感慨。
野心昭昭是他,迂回婉转是他,暴戾无常是他,以退为进,亦是他。
裴敛此人,还真是心思莫测。
秋杏见她虽是笑着,却好似并不开怀,疑惑道:“你在想什么?”
她摇头,继续问道:“那他让你照顾我时,可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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