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容我肖想(1 / 2)
姜泠苏醒之事传入天极殿后,她在脑中设想了面见裴敛的百般境况,可最终却如冬日乍暖般,无疾而终。
裴敛并没来,姜泠也没想出万全之策,那日与裴敛的争执如过眼云烟,仿佛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这日,秋杏见她在庭中发呆,取过大氅替她披上,吸着鼻子在她身旁坐下:“今日天阴得很,坐在此处不冷吗?”
她抬眼看秋杏,而后笑着摇头:“冷些,身上的伤反倒没那般灼痛。”
此话不假,秋杏与她同榻而眠,自然知晓她夜夜辗转。
说着,秋杏往她领口处瞧了一眼:“那些淤斑倒是散得快,至于鞭伤,有淮王送来的药养着,想必慢慢也会淡化的。”
女子爱美,秋杏以为姜泠心中定然是十分介怀的。
她将秋杏言语间的安慰听得分明,却仍是摇头:“无妨。”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秋杏却好似有些怒其不争,说道:“那可不行,等晚上我继续给你上药。”
姜泠怔然点头,也没反驳,只看着不远处自墙角翻腾而上的地锦,陷入良久的沉默。
地锦低劣,不堪长于锦绣华宫,却只生自烂泥红墙,象征着居住此院之人身份的卑微。
但即便如此,在这寒冬腊月天里,花败叶落之时,墙根处那株地锦却依旧蓬勃,悄无声息之间,已爬上了半墙,眼见就要登顶。
她忽而忆起,她与许润声对处时,曾将自己比作过地锦,卑微,隐忍,却也足够坚韧。
可如今想来,竟忽觉当年那话有些无稽。
仰面忍下鼻腔酸胀,她忽而问道:“秋杏,今日是第几日了?”
秋杏正搓着双手驱寒,闻言一愣,而后应声道:“第十日了。”
她醒来已有十日了,可裴敛却从未来过,甚至不曾差人来送话。
“我听前头得脸的常侍说,这些时日淮王忙着接手政事,估计无暇顾及咱们这边。你就安心将养着,虽说公主的名头不在了,吃喝总是不愁的。”
自秋杏知晓她的身份后,从未正经唤过她公主。秋杏虽单纯,却非痴傻之人,看得明白,如今姜泠的身份在这宫中实在有些尴尬。不曾婚配的前朝公主,没有夫家可以依仗,也不去皇陵,就这般与她这小宫奴住在一处。
起初秋杏还以为姜泠与裴敛之间当也有些特别的情分,是以能留在宫中,毕竟人人皆知,入了那皇陵,便当真再无天日可见。
可如今过了十日,裴敛却对姜泠不闻不问,她也觉出别样意味来。
加之这些时日无人管束,姜泠寡言温和,相处日久,秋杏也与之愈发亲近,更无尊卑隔阂可言。
姜泠闻言颔首,扫开落在裙上的浮叶,而后起身道:“既然他忙,那便由我去寻他。”
“别去……”
秋杏腾地站起身,伸手去拦她,可手臂已横了出去,话却哑在了嗓子里。
为何不能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