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他很矛盾(2 / 2)
寒鸦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的认知当中,所有姜家人,都是该死的,只要能替裴敛手刃姜家人,他在所不惜。
他以为,裴敛也是这般作想。
见他垂头沉思不语,昙娘也收了话头,转向一旁立柜,取出药箱来。
“有些话,我没法说得太透,还得靠他,靠你自己,去体会去悟。”
将药箱打开来,取出一排银针,说道:“出去守着吧,我替主子施针。”
寒鸦站在原地,似还没从将才她所说那句话中抽回神来,只愣愣地看着自己被夜烛拉长的身影。
许久过后,他才被穿堂而入的冷风惊醒,出了房门,掩住隔扇挡风,守在了门外。
昙娘闻声并未回头,屏气凝神为裴敛施针,待恢复一室安宁后,才默然摇头。
寒鸦在沙场上长大,一双手只知耍枪提刀,一颗脑子只知替裴敛报仇。
其实,她也不该如此苛责他。
没被人善待过的人,凭何要求他善待旁人?
想到此处,不禁想起她第一次见寒鸦时的光景。
那时裴敛十岁,第一回跟着苏崇上战场,孤身一人出门去,回来时,竟是带回个五六岁的小娃娃。
小娃娃幼时不爱说话,皮肤黝黑,裴敛替他取了个寒鸦作名。
自那以后,寒鸦便甘愿成了裴敛的影子。
如今想来,竟已过了十二年。
脑中场景如浮光掠影,映于眼前,又落至唇上,化作一缕叹息。
思绪翻飞间,昙娘解开裴敛外袍,却忽见其右腹上扎了个天青色碎瓷片。
瓷片扎得不深,一番折腾后已有松动之象。她适才摸上去,就轻易将其取了下来。
玄青色的衣袍,分辨不出血迹,只依稀能瞧见那撕裂之处,玄色更浓。
*
每次施针过后,裴敛都要睡上一回。
对于时常入夜难寐的他而言,今夜这四五个时辰反倒是难得的休憩良机。
但姜泠却在一场惊梦后,再也无法入眠。
窗外溶月在浮云之下明明灭灭,只投下些残光入户而来。
夜风正急,打得外头那株枯枝桃树晃悠不止,时不时撞上漆窗,发出绵长而尖细的刮擦声。
心绪不宁,夜色不寂,终是迫她起了身。
其实她早已习惯夜半起身,从前在上景宫中的时候,更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入眠。一闭眼,脑中就是千奇百怪的狰狞面孔,仿佛那破院之中尽是不干净的东西。
说来也怪,她从未听人讲过鬼神之说,更未读过诡怪杂书,但她就是能无师自通,想象到那些东西该是什么模样。
直到后来,她被人装神弄鬼戏弄一番后,反倒是不怕了。因为她发现,人比鬼怪更可怕。
鬼也分好贵厉鬼,而她那时遇见的人,却尽是坏种。
从那时起,她便在屋外挂了一盏风铃,但凡听到些响动,便会立马惊醒过来。
今夜她坐在廊下,听着枯枝撞棂的声音,突然有些怀念她挂在上景宫中的那盏风铃。当初离开时,她以为再无需用上它,如今看来,却有必要再造一盏。
“公主,昙娘吩咐过让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