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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很矛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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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一片狼藉,博古架不知为何整个被掀翻在地,上头放置的各色瓷瓶陶罐摔了一地。

而这片狼藉之中,裴敛正将姜泠整个人压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扼住姜泠脖颈,额上青筋暴起。

他掌下本就瘦弱的女子几乎快要背过气去,双手紧紧扒着脖上的那只大手,却是以卵击石,除却让施暴者更加愤怒之外,毫无用处。

仿佛猎豹手中的幼兔,拆吃入腹,迟早而已。

便是见惯风浪的寒鸦,也被现下裴敛那骇人模样所震慑,一时不敢上前阻拦。

但昙娘只肖一眼,便觉出不对来,颤手从袖中掏出枚银针,急声对寒鸦说道:“主子只怕是病发了,你按着他,赶紧救人!”

寒鸦听闻病发二字便慌了神,并未去分辨昙娘所说的救人究竟是救何人,赶忙上前扶住裴敛双肩。

昙娘丝毫不拖泥带水,三两步走到裴敛身后,将银针扎入他后颈之中。

银针扎入皮肉,裴敛混沌不明的大脑觉出痛意,下意识想躲,却在瞬息之间,失了所有意识。

半跪在姜泠身前的男人失了力,整个人如同软泥般陷了下去,扑到她身上。

寒鸦用尽全力将裴敛捞起,架到肩上就往外头走去,边走边与昙娘交代道:“我送督军回房,昙娘快些过来!”

昙娘应了一声,却并未急着跟上前去,反而朝前蹲下身去扶姜泠:“公主可还好?”

此时的姜泠根本听不见耳边说话声,只双手捂着脖颈,贪婪而急促地呼吸着空气。可冬日的空气里仿佛夹着冰碴,吸入喉中又是割人的痛意,引出一连串的咳嗽。

半炷香后,她才终于胀红着脸平静下来。

几乎已经涣散的意识重归灵台,难以抑制的悲痛却涌上心头。看着面前并不熟悉、却挂着担忧的面容,姜泠忍不住抱住双膝,恸哭出声。

可出声便是割喉般的疼,只能压低了声音,泪流满面。

昙娘看得心肝泛酸,却是什么也没说,扶着她去往偏房。

前些时日姜泠伤了内里,原就没痊愈,今夜再历如此一遭,更是雪上加霜。

昙娘将她扶到榻上时,她已全然失去意识。

脖颈上的指痕已开始泛紫红肿,在那雪霜般的皮肤上,格外惹眼。

昙娘替她仓促上过药,寻来宅中侍女守着,才快步往正院而去。

与此同时,寒鸦已焦急等待多时。

“昙娘快些来看看,督军情况似不大妙。”昙娘刚踏过门槛,寒鸦就急声追了过来。

闻言心下一沉,昙娘伸出两指搭上裴敛手腕。

一室寂静,寒鸦不敢出声,怕惊了榻上之人,又怕恼了把脉之人。

片刻过后,昙娘才收回手,肃声说道:“主子上次病发时我便与你说过,要想彻底治好这怪病,除却日日苦药,还得让他平心静气、纾愁排忧。你日日在他跟前,当时时叮嘱着他,不可动气!”

“你倒好,将我的话抛诸脑后,整日与他说什么姜家人该死、姜泠该死,如今他这副模样,你心里可畅快了?!”

“可我所言亦是督军心中所想,并无虚言!”

“到底是事实重要,还是他的命更重要!”

看着昙娘起身走近,端着袖子怒声说道,寒鸦哑了声音。

昙娘从来都是个温和的人,脸上时时扬着笑,便是对谁不满,也不会当众与人起龃龉,至多也不过收笑冷脸。而每当那时,寒鸦便知昙娘心中不悦,自会收敛。

可他从未见过昙娘像现下这般疾言厉色,七尺男儿,竟吞吞吐吐,无措起来。

昙娘也知自己语气不善,闭眼深吸口气,才又缓缓说道:“他苦于此病久矣,这一两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却在遇见姜泠之后又频繁发病,你可知为何?”

寒鸦摇头,像只被霜打的雏鸟,垂头丧气。

“因为他自己也很矛盾,姜泠,到底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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