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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烙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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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哪个良民会往皮肤上刺青的,偏是薛柔,公主之尊,眼睁睁看着胸口的皮肤由白变红再变青,堪堪填满横竖撇捺,一段段线条框成了两个难以启齿的字:皇兄。

命人收起带血的银针,薛怀义拍拍手起身,向裸身仰躺在床里的薛柔森森一笑:“很疼,对吧?”

对啊,疼,好疼啊。

想必,再用刀割去的时候会疼到要死的吧?

薛柔不想理会他,瞅着窗外黄色调的天,思索到时割起来,是先从“皇”开始,还是从“兄“开始。

日出到日落,这场角逐持续得够久了,薛怀义该回去料理正事了??叫来崔安,好好谈一谈崔家的来日。

他立在床前,高高回顾一眼床上的他的杰作,越笑越深:“乖乖的,明儿带你去慈宁宫见太后。”

见了血,还是薛柔心口流淌的血,他高兴,不介意大方些,奖励奖励她。

薛柔保持安静,不回看,不回应。

薛怀义心情不错,姑且由她做一回主,对自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昂扬离去。

深夜,浴房水声迭起。

已经是第五遍清洗了,浑身的皮肤红白交错,红的是搓红的,白的是被水泡白的,尽管这样,还是不够清爽。

薛柔掬起水,浇在胸前,横擦竖抹,黑的依然黑,白的依然白。

脏,好脏,真脏……她再也不干净了。

累了,想睡觉。

薛柔垂下胳膊,向浴桶内坐下去,后脑勺枕在木桶边沿,蒙着水雾,缓缓闭上眼。

薛怀义承诺过带自己见母后,薛柔信了,一大早命人为自己梳妆打扮,越张扬越好,这是她最后的体面。

装束完毕,青萍站身后,夸赞镜中人:“放眼京城,竟无一人能与公主您媲美,难怪陛下……”

意识到失言,忙忙住嘴。

薛柔扶一扶云髻上的金凤凰步摇,眼神犀利:“难怪什么,说下去。”

皇帝乃她的禁忌,青萍万分懊悔,怎么一时嘴快,哪壶不开揭哪壶呢!

“难怪先皇和太后那么疼爱公主……”

按原话继续下去肯定是不可行的,青萍临场反应,编了个没法挑剔的话应对。

薛柔冷笑:“不如我来替你说好了:难怪皇帝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把他的妹妹据为己有。”

青萍尽量镇定道:“奴婢不敢。”

“你嘴上不敢,心里恐怕嚼了不下一百次了吧?”

薛柔原就看身边青萍霁蓝两个不顺眼,两条走狗,跟她们的主子一样两面三刀。

青萍坚持分辩,薛柔不耐,手指一旁的地板:“我是你的主子,你敢一再顶撞我,想是活腻了。跪下,自己掌嘴,我不叫停,就是把这张脸打烂了也不许停!”

没有委屈,没有埋怨,青萍立刻跪倒,举手左右开弓,卖力抽起自己嘴巴子。

但凡青萍表现出少许哀怨来,薛柔心里还痛快些,至少还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知道羞耻,知道疼痛,不至于被薛怀义完全掌控了;反观而今光景,她和个行尸走肉有什么两样,怕是烙铁烙到身上去都无怨无悔。那即便今儿打死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一个奴婢,一条贱命,他薛怀义不会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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