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梦(1 / 2)
“咔嚓”,只见一块冰团砸于窗沿,碎成冰渣子纷纷往下掉。长宁收回视线,飞速地朝廊台奔去。
玉蝶自勾角红檐飘下,于空寂的院落中呼呼入耳。她喘了几口气后摘下毛顶,将衣袖上的雪悉数掸去,“吭吭”地轻了几声嗓。
雕龙木门大开,一眼便能瞥到地上垫着的整块厚毛垫,墙上挂着副中土地形图,下置金丝楠木案几,其上呈放着白釉高脚瓶,斜插一枝红梅。两侧皆由白玉龙凤呈祥檀木屏风隔开,望不见内里。
长宁垂耳聆听,左侧有茶水“咕噜”的轻沸声,清新间还夹带熏香。她方提起脚尖,即于右侧嗅出丝浅淡香气。她鼻息灵敏,很快便闻出此乃原清逸身上独有的气息。
三年前的夏夜,他倒在自己身上,纵然浑身沾血,却难藏呼吸中的药香,其间还夹杂着梅花的清幽。
长宁敛眉,步履轻悄地转过右侧屏风,香味愈发清晰,及至眼底刚瞥见流云衣摆便停下。她恭顺作礼,声音如脆桃:“尊主有礼。”
她站得毕恭毕敬,又念及彩彩提醒在他面前需表现得卑躬屈膝,忆起自己养的大鹅被白虎惊吓之形,长宁耸起肩膀。此时一阵细风刚巧灌来,她瑟缩得毫不费力。
一团白气氤氲于唇上,令她看来宛若水晶包子,皮亮肉厚。原清逸盯着两团饱满的脸颊,若将其掰开,不晓得里面会是什么馅儿。
目光往下剜视,细脖如同承载含苞待放花朵的枝茎,柔弱,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拧断。
指腹摩擦着扉页,原清逸的视线紧贴于玉肌下若隐若现的脉管,纵使二人隔得不算近,他也闻到了血香。
他的目光探究之意明显,长宁却未着急开口。她虽着防水毛靴,却一路陷于厚雪中,纵有毛顶防风,不少飘花也顺着微开的脖子钻入肩颈。
屋中静谧,加之定定站立,五感被无限放大,长宁浑身冰得要命,而且室内竟连暖炉亦未有,牙齿“咯噔咯噔”地试图乱蹿,她不得不绷着脸竭力维持镇静。
见她身如抖糠,原清逸的目光扫于玉颊上的两小团阴影,轻轻吐出一枚带毒的刀:“你怕我?”
声似冰雪,飘落于长宁滚烫的心尖,只停留霎那便消失殆尽,喉头滚了几滚,她方将舌头理直:“尊主神威,宁儿甚为敬仰,今日得见,遂心喜难抑。”
彩彩再三叮嘱在原清逸面前“父亲”二字乃禁忌,曾有人斥他弑父乃大逆不道,以至于受凌迟之刑。亦不得唤其“兄长”,曾有人责他戮兄有悖伦常,以至于被狼群活活咬死。
她也不得在其面前自称“妹妹”,总之一切与亲缘相关皆需闭口不言。
心喜?
原清逸盯着两瓣嫣唇,仿佛一碾上去就能溢出殷红的汁水。
他忽地难以自抑,喉头涌动间将长宁提到自己跟前,朝着柔软的唇瓣咬去......
然,瞳孔的模糊却随着她愈发急促的呼吸收拢,原清逸挑眉,自己竟会有一瞬失神?
从未有人能令他血液沸腾,原清逸对她来了分兴致,言语也少见地带着打趣:“你未曾抬眸,可是额上有第三只眼?”
长宁不沾尘世,自然辨不得话中语气。听闻他素来寡言,而今却极快搭理自己,她认为此行甚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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