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青女过长安七(2 / 2)
国朝神器与小女阿翩,究竟哪个更重要?
阿翩自己都不知道。
白雪亭摇摇脑袋,也不知这两天怎么了,忆往昔忆个没完。
她嘱咐晴与:“倘若郭家来下聘书,你就去秘书省琅?阁找我,识得路吗?”
晴与摇摇头。
白雪亭忖了片刻,心道:罢了,夜长梦多,她今天就把郭十六揍了拉倒。
可惜事与愿违。
郭十六这厮,不能指望他按时按点来秘书省干活儿。
白雪亭打听一通,才知这混账根本就是挂职领俸。其实成天流连花丛赌场,瘦得马猴儿一样,还发红疹,多半是混出病来了。
她嘴角一僵,真没想到郭家还能有比郭十二更浑的人。
当真一山更比一山高。
揍人计划暂时搁置,但有一件事却耽搁不得。
她驴了郭询,说要去舒王府送书。
这都回京三天了,她连舒王府门头都没见过,实在是骗人骗得太不走心。
未时末刻,白雪亭从秘书省往舒王府去。
自章和九年王雁荣叛乱之后,圣人死了好几个儿子女儿,剩下的不过四子四女而已,幼子幼女还是三年前废贤妃顾今宵所出。
圣人儿女情长,为求天伦之乐,便不让几个孩子远远儿地出京就藩。
如今郭后所出的长子傅泽居东宫。
德妃子傅澹封了端王,王府就建在延喜门外永昌坊。
舒王傅澜,也就是清岩,母亲乔淑妃早逝。据传当年乔妃触怒圣上,是在慈恩寺诞下的舒王。生育不久之后就病故了。
舒王天性喜静,住得稍远了些,落第于永宁坊。
白雪亭在长安的日子满打满算快三年,常去的地方不多,除去宫禁与白府,也就是当年在李氏族学求学,还有偶尔为散心而来的舒王府邸。
舒王雅好山水,王府里便凭空造了一座小山,引了一眼芙蕖小池。
侍从忘尘指引白雪亭沿青石阶上山,山道两旁遍植垂丝海棠,花萼低垂,繁英成绮,娇艳的淡粉朱红晕开了,如美人妆,似天边霞。
花枝摇曳,簇簇小花结成一串粉莹莹的珍珠,袅袅依在白雪亭身侧。
景致怡人,她不禁眉目含笑,温声道:“这里从前似乎种的是茉莉。”
忘尘点了头:“年前殿下听说娘子要回长安,思及您当年随信寄回的一枝海棠,就命婢子们将茉莉都铲了,换植海棠。”
白雪亭一怔,望向东风中婀娜海棠,不知何时酒晕脸庞,慌慌张张进了殿门。忽地,一道温雅关切的声音扑入耳畔:
“走累了?脸这样红。”
她懵懂抬头,正撞上舒王盈笑的目光。
他生得一派清雅,眉宇间三分病气。月牙白绫袍,雨过天青的纱衣,描了两三支瘦竹。
外头太阳那样大,见了他,却觉得身上一下清凉起来。
白雪亭低了眉目,隐去一线若有似无的忧愁,软着身子拜下:“雪亭见过殿下……”
才蹲了一半就被舒王扶起来,他含着一丝无奈的笑意:“才走了几年,就这样生分起来?”
他总不受她的礼,白雪亭浮上一点点莫名的满足。
二人隔着一张汉白玉书案对坐。
舒王风雅,为她煎一盏敬亭绿雪,竹骨一般的手指划过青瓷茶杯,利落刮去黑沫,余下浮沫如雪似花,萦着清淡芙蕖香。
“见你一回倒是不易。”他温声道,“放鹤楼前,茉莉开落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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