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无法述说(2 / 2)
戚玉嶂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初愈后的温和,却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封灵籁勉力维持的平静假象,“是么?”
“那正好,”他缓缓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在死寂的院子里,“我这把老骨头,如今也能走动了。”
他扶着竹椅扶手,作势便要起身,动作带着大病初愈的迟缓,却异常坚决,“他在哪儿?你告诉我地方。我亲自去看看他。”
封灵籁背对着他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她拢着碎瓷片的手指骤然收紧,锋利的边缘更深地嵌进尚未愈合的细小伤口,刺痛尖锐地传来,却远不及心底那片被撕开、血淋淋的疮疤所带来的万分之一痛楚。
她维持着俯身收拾的姿势,像一尊骤然凝固的石像。
她能感觉到戚玉嶂的目光,不再有落寞,而是洞悉一切、冰冷的审视。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院中的暖阳不知何时被一片游移的云翳遮蔽,投下森冷的阴影。
封灵籁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
她想继续编织谎言,说一个遥远的地名,说小曲去了塞外,或是江南……可那些虚假的字眼,在戚玉嶂那,在心底那片被血浸透的记忆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阳光下脆弱的泡沫,一触即碎。
她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泄出一丝破碎的气音。
被强行压下的血腥画面,再次汹涌地撞向她的意识壁垒,几乎要将她彻底吞没。
“……他……”封灵籁终于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带着无法掩饰的哽咽,“……他来不了……”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她再也无法维持收拾的姿势,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寒风中被吹打殆尽的残叶。
她闭上眼,滚烫的泪水冲破了强筑的堤坝,无声地滑落,砸在石桌上那摊冰冷的残茶和碎瓷之中,溅开细小的、绝望的水花。
她无法再回头,无法面对那双眼睛。
谎言,在此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法言说的巨大悲恸,在死寂的庭院中无声地弥漫开来。
戚玉嶂没有催促,只是站在那里,身形依旧挺拔,却像一株被骤然抽干了所有生机的古木,只剩下嶙峋的枝干支撑着沉重的躯壳。
他望着封灵籁颤抖却死死不肯回头的背影,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微弱的侥幸之光,彻底湮灭在无边无际的沉痛与冰冷之中。
他知道。
不是猜测,是笃定。
从她被烫伤失态的那一刻,从她手被瓷片划破鲜血混着茶渍的那一刻,从她拙劣谎言里无法掩饰的空洞与绝望的那一刻……
深埋的、残酷的真相,便如同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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