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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何人割舌8大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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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娘跌跌撞撞地奔入深山,枯枝败叶在脚下噼啪作响。她突然一脚踏空,顿时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同断线的纸鸢沿着陡坡滚落。

尖锐的碎石划破衣衫,枯枝如利刃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当翻滚终于停止时,她眼前金星乱迸。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右臂传来钻心的疼痛。可身后疯道士癫狂的笑声越来越近,那笑声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脖颈,她咬着嘴唇强撑起身。

她不想成为哑巴,她舍不得她的青春年华。她想活着,她还想有朝一日能嫁进富贵人家。哪怕为妾,她也甘愿。

她想起母亲被族人按在地上掌掴的模样,想起那些所谓亲戚看着她们母女时轻蔑的眼神。嫁入高门、锦衣玉食的幻梦在剧痛中愈发鲜明,成为支撑她继续逃命的唯一执念。

她踉跄着向前迈步,眼前模糊的视野终于渐渐清晰,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膝盖处的擦伤早已血肉模糊,可她不敢停,停下就意味着被那个疯子追上,意味着永远失去声音,失去翻身的机会。

她伸手拨开面前丛生的荆棘,尖锐的刺扎进指缝,却已痛得麻木。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咸涩的液体渗入唇边干裂的伤口,可她连舔一舔的力气都没有。

抬眼望去,乱石滩在稀疏的阳光下延伸,仿佛没有尽头,像极了她那望不到出路的命。

为何要如此对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世道,从来不讲道理。她不过是想活着,想活得体面些,可偏偏连这点微末的愿望,都成了奢求。

流水淙淙,湍急的河水撞击着嶙峋怪石,发出沉闷的轰鸣。一条不算宽阔的河横亘在眼前,河水翻涌,白沫飞溅,像是张着獠牙的巨兽。

身后是疯道士癫狂的笑声,身前是深不见底的激流。

回头是死,前进亦是死路。

“哈哈哈,我抓到你喽!”那声音阴恻恻地刺进耳膜,像是毒蛇吐信,激起林墨娘浑身战栗。她不再犹豫,提起裙摆便踏入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寒意如刀,一寸寸割进皮肉。水流灌入绣鞋,浸透罗袜,又顺着裙裾向上攀爬,湿透的衣料紧贴在身上,沉甸甸地拖拽着她。她死死盯着对岸的密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只要过去,只要过去就能活!

河底暗石嶙峋,几次险些将林墨娘绊倒,激流冲得她摇摇欲坠,可她死死抠住突出的石块,指甲崩裂也浑然不觉。终于,她挣扎着爬上对岸,浑身脱力地瘫软在地,肺腑如火烧般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累啊……”林墨娘气若游丝,眼皮沉重得再也撑不开。

“累了,就好好歇息罢!”

林墨娘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本该被湍急河水阻隔的疯道士,喉间挤出一声破碎的呜咽。

疯道士的破旧道袍下摆还在滴水,显然方才也涉水而来。可这怎么可能?她分明看见他还在对岸狂笑!那把泛着冷光的锯子在他指间轻巧地翻转,每转一圈都像在凌迟她残存的希望。

“小娘子跑得真快啊。”疯道士歪着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跳动着疯狂的火光。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重锤般一下下砸在林墨娘紧绷的神经上。

林墨娘浑身脱力地瘫软在泥泞中,曾经灵动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死灰。泪水混着血污在脸上蜿蜒,在阳光下折射出凄冷的光。她忽然想起赵生雕刻木偶时专注的神情,如今自己也不过是命运掌中待宰的木偶罢了。

疯道士的面容在阳光下扭曲变形,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他喉间发出“咯咯”的怪笑,浑浊的眼珠兴奋地转动着,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成的艺术品。

“报应...…”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上林墨娘的心上。

春风卷着腐叶的气息拂过,却吹不散笼罩着她的死亡气息。疯道士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就像她曾经投在赵家院墙上的那道阴暗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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