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认亲(2 / 2)
仅剩一只眼的俘虏冷哼一声,将头别向一边。
崔芜笑了笑,铿一声拔出匕首,冰冷刀锋拖过俘虏完好的右眼,他哆嗦着眨了眨眼:“我耐心有限。不怕告诉你,你们几个,我只打算留一个活口,谁生谁死,就看你们谁更识相。”
独眼俘虏目光闪烁,还是没吭声。
这时,阿绰快步走来,踮脚在崔芜耳畔装模做样地嘀咕了几句。
崔芜故作恍然,瞥了眼独眼俘虏:“原来他们是党项人。”
独眼俘虏忍不住看向她。
崔芜继续听阿绰“汇报”:“唔……那小郎君原来是已故歧王的独生子,我说怎地通身贵气。也是可怜,已故歧王遭部将背叛,幸有心腹部曲护着奶娘和少主逃出,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居然被党项人逮了回去。”
“是打着奇货可居,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吗?”
独眼俘虏右眼越睁越大,再难掩饰惊愕。
“既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留着其他人也没用,”崔芜转过身,用刀尖挑开俘虏衣襟,结实的皮肉上拖出一道血痕,就像剪刀划开布料那般丝滑,“对了,你知道什么叫活体解剖吗?”
这个术语超出了俘虏的认知,他茫然摇头。
“就是在人活着的时候,用刀划开胸腔和肚子,取出他们的五脏六腑,”崔芜笑眯眯地说,“听说人的心脏被取出胸腔后半个时辰后还能跳动,可从未有人亲眼见证。你是个硬汉子,待会儿剖开胸膛时可别叫得太惨,你知道的,我们汉人女子胆子小,不禁吓。”
她一边说着不禁吓,一边兴致盎然地拿刀比划。初见时惊为天人的面孔再次被月影照亮,这一回,俘虏清晰看见她右边面孔上未愈的刀痕。
他像是看到传说中的恶鬼,不受控制地惊呼起来。
崔芜似乎不喜欢听人惨叫,嫌弃地掏了掏耳朵,反握匕首用力刺下。刀尖入肉两分,十分微妙地停顿了一瞬,下一刻,她不出意料地听到男人嘶嚎:“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崔芜抿起嘴角。
鱼儿上套了。
通过方才几句简单问话,她已发现几个轻骑中,眼前的倒霉蛋是最沉不住气的,于是拉着阿绰,在这人面前演了一出好戏。
她知道党项人的容貌特征,早在打照面之际,就猜到对方来路。
与此同时,丁钰也盘问了那对侥幸捡回一条命的母子。他天生擅长套话,没两个回合就赢得孤儿寡母信任,顺理成章地套出对方来历。
已知的信息点构成用诈的基础,点睛的神来之笔则是“几人只能活一个,谁先开口谁走运”。
因为送上门的活命机会没人珍惜,可是当机会需要竞争时,它就变得值钱了。
囚徒困境,古今通用。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崔芜故意道,“你能告诉我什么?你还有什么信息,是对我来说有价值的?”
看得出来,独眼俘虏当真是绞尽脑汁想了。片刻后,他面露犹疑道:“我、我知道铁勒人的动向……”
他不知道这个消息于对方而言是否有价值,开口之后便颇为忐忑地觑着崔芜。那女子却不露声色,抵住胸口的匕首也未曾收起。
“铁勒人如何?说来听听。”
俘虏没瞧出端倪,泄气了:“我看见了铁勒人。他们派出两千轻骑,驱赶着汉人奴隶往南边去了……”
崔芜先是一愣:“往南边去做什么?”
话音骤顿,她领会到这句话背后的凶险意味,冷汗涔涔而下。
***
相隔十来丈,林中另起一堆篝火,死里逃生的李氏母子坐在火边。丁钰满面笑容地将盛着溪水的竹筒架在火上烧沸消毒,冷却后递给神情憔悴的乳母。
“北方疫情盛行,有好些是经由水源过人,为防万一,夫人还是多饮煮沸的滚水。”
乳母道了谢,接过后浅浅尝了口,确认无害,立刻塞给怀中男孩。
连吓带累的男孩顾不得许多,仰脖喝得一滴不剩。
丁钰含笑道:“之前不知郎君竟是歧王骨血,真是失敬。家父昔年经商北上,曾有幸瞻仰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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