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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认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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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月色稀薄,借着溪水反射的一点微光,崔芜难以确认追捕汉人母子的轻骑是出自何方势力。

她沉吟片刻,向丁钰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掉头就跑。

崔芜继续监视拿人的轻骑,只见他们并无伤害男孩之意,对那女人却没什么顾惜,放任要命的绳套缠在她脖颈上,不管不顾地催马疾奔。

女人被拖在地上,两眼翻白脸色青紫,眼看要窒息休克。

飞驰的奔马忽然停下,给了女人喘息空当。她挣扎着爬起身,就见不远处的树影中站着一道身影,纤细娇柔,依稀是个女子。刻意打散的长发遮住大半脸颊,被水光映亮的半边面孔莹白皎美,竟是世间罕见的绝色。

轻骑们看呆了眼,谁也没察觉这女子出现得蹊跷,只顾翻身下马,向那突然出现在林间的美丽女人逼近。

女人仿佛受到莫大的惊吓,往树影后一缩,飞快消失了。

轻骑们哪容到嘴的肉跑了?立刻追过去。然而那女子身形灵巧、行动敏捷,好似长于此间的精灵,看似触手可得,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如此若即若离,反倒勾出男人心底的征服欲,连最警醒的斥候都未阻止。他们生出无言的默契,今晚一定要让这来历神秘的美丽女子在身下宛转呻吟。

崔芜跑得很快,夜风扬起鬓边长发,遮掩住右颊伤痕。她知道轻骑追在身后,却并不觉得害怕,反而生出异样的亢奋。

“李氏,到底是哪个李氏?”她一边奔逃,一边竟然还能分出精力,思绪如飞地盘算,“除了前朝李氏和后唐李氏,还有哪方割据姓李?”

不怪崔芜记性不好,实在是前朝末年叛乱频发,中央朝廷无力约束各地节度使,反而要示好拉拢,国姓不要钱似地往外批发,以李为姓的地方政权雨后春笋般占据了半壁江山。

突然,她的思绪被一截蜿蜒在灌木中的阴影拖回。

崔芜翘起嘴角,极自然地纵身跃过。身后轻骑几乎紧跟着追到,说时迟那时快,几乎与灌木融为一体的“阴影”猛地抬高,居然是一截绷直的草绳,当当正正绊了追兵一个狗啃泥。

追兵栽进灌木,也不知谁那么缺德,比着成人身量,在约莫靠近颅脑的位置摆了块石头。尖利的锐角磕中左眼,“砰”一下入肉两分,追兵嘶声惨叫,捂着伤处的指缝中渗出满把鲜血。

他的同伴却很机灵,当即止步,警惕环顾四周。奈何这一晚天气委实不好,仅凭一点稀薄的月影,实难看清周遭环境,反而被树影与鸟啼弄得草木皆兵。

“走!”

为首的追兵当机立断,唯恐林木深处潜藏着看不见的危险,宁可放弃同伴也要保全自己。

然而他刚一转身,锐风不期而至,仓促削成的木箭不够锋利,瞄准的却是人体薄弱的后颈。

惨叫与血花同时?开,还站着的追兵只剩最后两人。

这二位显然不是什么血性悍勇的硬骨头,眼看最谨慎周全的队正都倒在敌人暗箭下,他们只以为己方行踪被极厉害的敌人看破,事先设下了天罗地网,非但没想着还击,反而脚底抹油,跑得更快。

然后被当头落下的大网捞了个正着。

那网也是用草绳编的,山里网野猪用的,其实不太结实。但慌了神的追兵一时想不到许多,更何况对方的杀招接踵而来??几个事先埋伏好的精壮男人从藏身处跳出,手里拿着碗口粗的棒子,当真如猎户打野猪似的,卯足力气就是一通胖揍。

寂静的林子里响起求饶的惨叫声,蹲踞树梢的夜枭歪着圆滚滚的脑袋,好奇地瞧着殴打同类的两脚生物。

不多会儿,动作麻溜的汉子们将几个轻骑依次绑好,用的是绑野猪的手法,四肢拴在身后,想挣脱也使不上力。

打完最后一个绳结,绑人的汉子相互看看,好似终于回过神。

再看向被绑成野猪一般,全无挣扎之力,只能胡乱哼哼的轻骑,汉子们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原来他们印象中不可战胜的外族精锐也能被打败。

原来凭借智谋和计策,如他们这般从未经过正规训练的乡野村夫,可以轻易放倒强大的敌人。

这一刻,口耳相传中被神魔化的外虏形象碎裂,汉子们打量轻骑的目光再不带畏惧。

崔芜却不知短短瞬息间,汉子们转过这许多念头,回头吩咐道:“来两个人去那边,将那对母子接来。这几个先分开审问,遇到嘴硬的交给我,我有法子让他们开口。”

她发号施令的语气太自然,透着令人信服的笃定从容。汉子们再生不出半点挑刺的心思,当下出来两人,往崔芜示意的方向搜去。

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拖起轻骑,各自寻了僻静角落问话。

不出崔芜所料,这几个是正规军出身,不比寻常匪寇,轻易能撬出口供。她旁听了几人问话,知道按常规套路问不出什么,于是摸出匕首,拨开灌木走过去。

她挑中的这位恰是被绳索绊倒的倒霉蛋,脸上伤口已然止血,眼珠却保不住了。他睁着仅剩的一只好眼,恶狠狠地盯着崔芜,显然已经发现袭击自己的敌人与想象中的“精锐”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你是哪一方的人?为何追击那对母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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