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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孤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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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专职清道夫洒扫,各家为整洁便利,摊前置放的渣斗也默许公用。

“早闻公主与驸马似有嫌隙,甚至有传言二人将和离。我原还不大相信,毕竟当年公主为求得姻缘声势浩大,大婚之日更是旌旗蔽空、万人空巷。那盛世是全长安人的一场繁华梦。不过今日看来,传言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慕容遥提着竹骨纸灯的手轻晃,暖黄光晕便在眼前摇曳:“阿笙是不知道,你刚刚去买糖画的时候,公主与驸马默然相对,气氛凝滞如冰。见他们如此,我心下亦不免有繁华梦醒的唏嘘之感。”

“扶南倒也不必急于唏嘘。”焕游笙边走边道。

慕容遥听出弦外之音:“阿笙是料定他们不会和离?”

焕游笙拉过慕容遥衣袖,避开横冲直撞的孩童:“是否和离,我亦难断。只是你所闻传言,我也听过,无非是说公主当年少不更事,驸马又全然被动,不解风情。日久天长,公主日渐成熟,又入朝参政,对驸马那点情愫恐已消磨殆尽,怎会守着无心之人度日?”

“十年权柄在握,恐怕世人早不信公主还和从前一般纯粹执拗,还是那样宁折不弯的性子。更有可能猜测公主已被权势迷了眼,不再将情爱看在眼中。但以我对公主的了解,怕不尽然。”焕游笙停在占卜摊前,摊主正为一女郎卜算姻缘。

看着那女郎脸颊绯红,她继续道:“当日公主对驸马一见倾心,我亲眼见证。公主叮嘱我,待她午歇醒来,定要提醒她,她要嫁给那初次见面的侍卫。此言听来草率,婚嫁之事甚至排在午睡之后,确似一时冲动,又很儿戏。”

“但当时宫中侍卫算上轮值的,足有数千,弘文馆中更有如玉君子如扶南者。”

“公主身边人才济济,不乏佼佼俊彦。千万人中初动情愫,却独独钟情驸马一人,足见驸马必有他人所无、令公主心折之处。只是公主得之太易,方式又如孩童痴缠,未曾深想,旁人亦未深究,便简单归咎于年少无知。”

“岁月流转,物是人非,炽热情意或会归于平淡,但只要驸马身上当初吸引公主的特质未改,公主的心意便不会骤然消散。譬如那饴糖,”焕游笙提及方才与公主的对话,“公主幼时嗜之,如今虽无当年执着,却依然喜欢。”

“至于驸马……扶南视线不清,只闻寂静,未能察觉他冷漠外表下,守护者的姿态。那刻板疏离,许是出身养成的枷锁。但那专注,依我看,也并非对公主无心。”见女郎占卜后心满意足离开,焕游笙再次举步。

慕容遥跟上,表情更显疑惑:“既两情相悦,岂非不会和离?阿笙为何又说难断?”

“也正因公主始终未变啊。”焕游笙微顿,颇感无奈地解释,“一旦她发觉与驸马之情,同她昔日憧憬相去甚远,就极易走向极端。届时,无论好与不好,她定全盘推翻,自然会提出和离。到时驸马做不得主,终究要看陛下圣裁。”

“这倒似当年弘文馆时的公主行止。”慕容遥对公主的印象也多半停留在彼时。

其后众人不再共赴弘文馆听讲,司马先生告老,君臣名分如渐厚的秋霜,当年同窗终究散作宦海孤舟。

“不过说到矢志不渝,不止公主如此,阿笙也是一般,无怪乎你们是至交。”慕容遥感叹。

阴影里,焕游笙正将铜钱悄悄塞进乞儿手中,听他如此说,一时无言。

浮沉十年,她早已圆滑世故太多,成为朝堂上长袖善舞的焕大人,分明不复当年模样。

……

所谓霜前冷,雪后寒。

上元节的后半夜,洛阳飘落一场轻雪,将喧嚣的节日余韵一并掩去。

拂晓时推窗,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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