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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孤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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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公主一字一句,剖白如利刃剔骨,薛乘风竟莫名感到无地自容。

他喉结滚动数次,想问公主之心是否另有他属??毕竟女帝登基未满一年便纳男宠,此风旋即盛行朝野,众多女官后院亦不止一人。

公主若移情旁人,原不足为奇。

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冷笑:你明知公主不会如此,亏你堂堂七尺男儿,竟全无担当,要将过错归咎于她。既如此,你还有何颜面做什么将军,更遑论为薛家、为父母雪耻争光?

多年沉疴忽被翻出血肉。

长久以来,他背负太重:父母与兄长马革裹尸时他尚不及马鞍高,却要肩负光耀门楣、抚育弟妹之责,他只能曳踵跋涉。

先帝怜他年幼失孤,对他恩宠有加,可那怜惜却像金丝鸟笼,将他困住,令他满腔抱负无处施展。

后来女帝决定将大启明珠下嫁,亦是荣宠。

世人只见驸马风光,谁料那竟是给战马套上锦绣辔(pèi)头,一纸《驸马不预兵事令》险些断绝他征战沙场之路,让他过去近二十年努力与期待化作泡影。

大婚前,他夜夜摩挲父亲残甲无眠,不敢不念浩荡天恩,亦被公主偏爱打动,却又不可抑制地恐惧,恐惧此生再不能替薛家铁骑雪耻,心头总梗着一丝不平,使他无法如同寻常眷侣般回应公主。

转机来得恰似讽刺。

大婚次日,他得偿所愿,受命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凉州都督。

心知此乃公主暗中斡旋替他争取,于是不敢辜负,婚后不足一旬,便匆匆走马上任,在任上更十年如一日不曾有丝毫懈怠。

这些年他把自己钉在边关军报上,唯恐行差踏错,玷污了公主声名。

难得归京述职时,知恩图报之心又占上风,只愿为公主鞍前马后,日日做巡夜的无用功,未曾念及儿女情长。

直至今日公主敲碎他心中迷障,薛乘风方才恍然惊觉情爱一事,如梦初醒。

他回顾自身言行,不敢妄言待公主之心,只庆幸尚有转圜之机。

世安公主却轻轻摇头,看他的目光恍若初相识:“乘风哥哥,我们该清醒了。”

他们一个用报恩当铠甲,一个拿清醒作匕首,竟把真心活成了兵法。

……

世安公主的身影消失在定鼎大街的转角后,焕游笙收回目光,但与慕容遥的话题久久萦绕于这对夫妇身上。

慕容遥吃完糖画,顺手将竹签丢进邻摊前的渣斗里。

这条长街食肆林立,竹签、竹筒、油纸等弃物自然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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