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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开业大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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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坐下吃吧,屋外可不比屋里,等上片刻怕是菜就要凉……”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在场几人齐刷刷拉开凳子坐下去,而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几道菜,眼睛都快要冒出绿光了。

大人们尚且还有些自制力,小孩子却是不加掩饰,全都直勾勾盯着那道红烧肘子,特别是伍儿,眼神都不带错开一下的。

崔时钰没忍住笑出声来:“好了,大家快吃吧。”说罢自己也坐下来。

待所有人全部落座,数双筷子瞬间伸了出来,全无厚此薄彼,每一道菜都颇受青睐。

王五娘先连皮带肉挟了块肘子肉。

那肘子炖得极软烂,酱色的汤汁浓稠如蜜,将表皮浸得油亮发红,胶质融化的肉皮包裹着里头的筋肉,筷子轻轻一碰就能破开,早已炖化成晶莹胶冻的肉筋黏连着酥烂的瘦肉,扯开时能看见胶质粉糯的丝。

刚一入桌王五娘便盯上了这只肥嫩的肘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刚一入口便睁大了眼睛。

肥肉部分不必说了,软糯得几乎用舌头一压就化开,瘦肉也是丝丝分明,咸鲜中透着淡淡甜味,混着肉香在唇舌间横冲直撞。

肘子皮最是妙极,又滑又润,带着浓郁的脂香,却又丝毫不腻,牙齿一磕便化作一汪荤鲜的肉汁。

阿钰这手艺,真是没谁了!

王五娘将丰腴肉汁吞进肚子,又伸一筷,满足地感叹:“要我说,阿钰这食肆定能赚个盆满钵满,光这道炖肘子就比那几家大酒楼强上十倍不止了。”

娇娇刚吃完鲜香软嫩的韭黄,听完阿婆的大肆赞美,忍不住也扯了块肘子肉,嚼了两下便觉惊讶。

这个皮皮会黏嘴巴呢!

软乎乎的,酱汁也好吃,皮肉吸饱了滋味,入口分不清是肥是瘦,只觉黏糯油香溢了满嘴。

好香,好好吃。

娇娇吃得急了,以嘴唇为中心向四边漫开了一圈晶亮油光,袖口也未能幸免,早在刚才啃骨头的时候就沾上了酱星子。

这下怕是又要挨阿婆骂了。

小姑娘有些忧愁,悄悄瞥了眼一旁大吃大喝的王五娘,结果发现阿婆袖口上沾的酱汁比自个还要多。

太好了,这下不用担心会挨骂了!

娇娇放下心来,继续对着肘子大快朵颐。

桌上其他人,柳七娘对那道凉拌茄子情有独钟,自己一个人就干了小半盘,碗里的米饭也快要见底了。

茄子浸透了香醋与胡麻油的调汁,咬下去,微凉的茄肉便溢出汁水,酸中带鲜,鲜里透甜,香软可口,还能吃出几分荤香。

柳七娘赞不绝口:“落苏最易寡淡,这盘却很是爽利开胃,当真是好吃极了。”

阿锦就和她抢,“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方九娘也是,瞧着吴侬软语文文气气的一个女郎,结果喝完一大碗丸子汤之后,直接撸起袖子抢了最后一块肘子肉,豪迈得很。

一旁的伍儿都看呆了,“阿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崔时钰啃着肘子笑得前仰后合。

她看着空了大半的盘子,心里和数钱时一样满足。

这才是生活嘛!

不知不觉,一轮圆月已经升起,悬在天幕之间,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映照着院内欢声笑语不断的人们。

月圆人满。

*

昨晚虽胡吃海喝与好友们玩闹了半宿,崔时钰却也没忘记正事,天光初亮就从床上爬起来烙饼子、煎鸡蛋、炸鸡排,出来摆这最后的一日的饼摊。

酱饼摊前依旧如往日般排起了长队,炉火正旺,酱香混着饼香飘了一整条街。

常来光顾的几个熟客捧着热饼,满脸都是依依不舍。

“崔娘子,明日真不来了?”

说实在的,到底是经营了几个月的饼摊,崔时钰心中也有几分不舍。

但食肆总归是要开张的。

她利落地用荷叶包好一张金黄油亮的饼,笑道:“今日是最后一日摆摊啦,崔记食肆明日开张,就在长乐坊南,欢迎诸位过来。”

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喧闹起来。

有人急道:“这不成,我家那口子就馋崔娘子这口热饼,若吃不着了,怕是要跟我闹脾气。”

“西市没了崔娘子的饼,那还有什么滋味啊?”

旁边几个熟客也七嘴八舌地附和,纷纷表达自个对酱香饼的依恋不舍。

崔时钰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从前学校里的小吃摊突然搬离或倒闭,她也得不痛快好长一段时间。

她知道食客们担心的是什么,一边收钱递饼一边笑道:“诸位别急,这饼子虽是暂时吃不着了,但食肆里好吃饭菜多的是,招牌菜也有,保管比酱饼更叫人惦记。”

广告这不就顺理成章打出去了嘛。

一听她说食肆里的吃食比饼子味道还好,众人这才转忧为喜。

转眼间还生出了几分期待。

这位崔娘子做饼就已如此出众,真要做起正式饭食来,那得好吃成什么样啊?

去新店,必须去新店!

听了崔时钰方才的话,一学子模样的郎君若有所思道:“长乐坊南?那地方可不近。”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远是远了点,但谁叫崔娘子手艺好呢,以后某定常去捧场。”

周围人也跟着附和,又七嘴八舌地问起新店事宜。

崔时钰边递饼边一一回答。

不知不觉,日头已升至中天,崔时钰正要收摊,抬头忽然看见一位月白衣袍的郎君。

对方正立于饼摊前不远处,身形挺拔如松,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众。

不是那谢小郎君又是谁?

她抬眸对上对方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礼道:“谢小郎君。”

几日不见,这位年轻郎君似乎更好看了,月白色衬得他面如冠玉,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潇洒英俊。

自己的食肆能开起来,这位谢小郎君可谓功不可没,若没他花五十贯买下酱饼方子,怕是还要再辛苦卖上一阵饼子。

因着这层关系,崔时钰对对方很是感激,自然也多了几分亲近熟悉。

谢宵含笑开口:“崔娘子生意做得火热,可还有我的份?”

崔时钰抿嘴一笑,“这饼子只剩最后一张了,谢小郎君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从食盒里取出最后一张还冒着热气的饼子,熟练地放在铛中复热,刷酱、添萝卜丁,裹进生菜与煎蛋,最后包好荷叶片递过去。

“谢小郎君请尝。”

自从那日对方来找她买酱饼方子,她就已经知晓这位谢小郎君的身份了。

谢氏,年纪轻,谈吐不凡,与京兆尹有关,这几个条件加在一起,只能是京兆尹谢珏的那位胞弟了。

谢宵,谢承安。

说起这位谢小郎君,在长安城中也颇有美名,声名极盛,就连崔时钰都对他那篇《王道荡荡赋》有所耳闻,可见其影响力有多深远。

谢宵接过饼,垂眸看了看,眼中笑意更盛:“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崔娘子这里卖饼时,吃的便是‘金玉满堂’这个口味。”

崔时钰眨眨眼。

“第一次来这里买饼”……谢宵还什么时候从她这儿买过饼子?

买酱饼方子那次难道不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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