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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立志为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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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庄夫人,黛玉跟着顾?、张居正再次踏上入京的行程。

寒冬腊月,残雪渐消,路上行人极少。顾?倒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黛玉与张居正对面而坐。

马车在一处待拆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顾?下车走了走,吩咐轮换车夫后,又重新出发。

黛玉透过窗外,见一群人在拆房坏彻。按理说到了腊月,不应动土了,也不知为何要赶着掀屋卸瓦。

神闲气静的顾?睁开眼来,问张居正:“小友可知道外面在干什么?”

张居正握着书卷的手微抖了一下,不着痕迹地,从女孩的蝴蝶压鬓上移开视线,道:“在拆书院。邸报上有载,御史弹劾南京吏部尚书湛若水,‘倡其邪说,广收无赖,私创书院’。圣上下令予以禁毁。”

顾?敛眸看了他一眼,又问:“小友服膺于姚江学派,也算半个心学门人。不知对王、湛二人的学说有何解悟?认为私塾书院当禁否?”

这是一个不易回答的问题,众所周知,顾?是心学大家王阳明的好友。

张居正抿紧了唇角,沉吟片刻,目光渐渐变得清明笃定。

“学生认为惟是信心任真,求本元一念,则诚自信而不疑者。的确受了阳明先生,发明本心之影响。但不曾为阳明之说拘囿。

当下大明吏治多失,民生凋敝,人情浇薄,都与士林中骛于虚声,空谈心性的时风表里相依。

《礼记》曰:凡学,官先事,士先志。学生认为,善学不究乎性命,不可以言学;道不兼乎经济,不可以利用。一切学问当崇本尚质,务实致用。

而今书院林立,而提学、山长却乏卓行实学,不过多为沽名钓誉之辈,贪赃枉法之徒,只会拉帮结派,徇私枉法。以驰骛奔趋为良图,以剽窃渔猎为捷径。

这些人既无道德,也无政绩,为官为吏也不过尸位素餐罢了。

滋生这些官迷禄蠹之所,理当禁绝,幸得圣主英裁,诏毁书院。”

没曾想在张居正嘴里,也能听到“禄蠹”二字。黛玉侧过脸来,不由蹙眉。

张居正入仕后,敦本务实,崇尚“究于平治天下”,特恶讲学之风,斥之为“群聚徒党,空谈废业”。

以至万历八年诏毁书院,引发了士林不满,为世人所诟病。

全面禁绝书院的激进做法,不啻于堵塞言路,成了张居正后期众叛亲离的原因之一。源自士林的反对之声,也是江陵新政,无法延续下去的一股强大阻力。

听了小友的回答,顾?端坐不动,沉默许久,瞥见黛玉凝眉忧思,欲言又止,偏头笑问:“林姐儿对此有何见地?”

若要以一个稚龄少女的口吻,来回答这个问题。需要让顾?这样的才子大家不以为浅,又不会教人诧异蒙童之言过于深透。

斟酌了半晌,黛玉才道:“我记得乙酉年间,阳明先生曾以《答顾东桥书》,向表舅阐明了心学的核心。

即学问的根本在于‘心’在于‘知行合一’,心外无物,心外无理,无需外求。

其中有一句‘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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