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服黄金三(2 / 2)
她的双腿比双手恢复得要快要好,短时的触地挪动已不成问题。
殷素垂眸,望着轻抬又落的腿脚,忽而没来由地出声,问起叫两人皆缓怔的一句话??
“你为何会去幽州?”
借着一句“旧事”,她终于问出藏于心底,想问之言。
即使有些不合时宜,即使她本该动心忍性。
沈却发觉自己也说不清。
他本是为了殷素二十生辰而去,自及笄礼一连拒殷将军这么些年,唯有那一次他忽而动心北上,甚至未曾收到邀约。
他知晓殷素不愿有情愫纠缠其间,偏那时他亦没有,只是因着殷将军多年挂念,他方动意。
可若当真按原委作答,只会徒留意味不明。
沈却抬目,撞上殷素那对看似淡然的眸,沉默须臾便答:“殷将军来信一再相邀,望你开怀,我便北上应邀。”
素舆间的女娘显然怔住。
她似乎并不知晓殷尧曾与他通信多年。
“殷将军从前寄来信件,我皆收好束之盒中。”沈却望着她,试探问:“二娘,想过目么?”
他私心望殷素应下,至少他能暂缓去剖析己身??幽州之行,听见何,又为何。
“想。”
殷素说不清心底转瞬消逝的情绪,她的记忆里,阿耶从不看好沈却,甚至捡来的李予都更能入阿耶眼。
明明二人,一样的沉闷寡言,一样怀揣着心事。
直到她看清沈却寻来的信??
遇之亲启:
自开封府初晤,已届三载。彼时茹意误碎汝之琚,每每对影呢喃,修补不辍。残?虽缺,其情愈贞……
殷素指尖一抖,未敢下视,忙抽旁信提行再看??
茹意今可解“?有梅”之章矣,吾偶过湖畔,闻其与侍下私语:“蓟北子弟殊色寡,纵有潘安之貌,难及昔年开封惊鸿一瞥……”
殷素深吸一口气,几乎咬牙切齿忍住揉乱心思,转复颤手抽看他信??
前日复偶见茹意藏琚绡囊,系之五色丝,已类宝玉。然此心所系,岂在物耶?今茹意及笄之辰,定于十月望日,幽州光禄坊三里处设宴,若得遇之临轩,她必开怀,吾亦欣慰……
她未敢再抽看了。
十三载,十封。
阿耶几乎写尽她的一切,将少时的过往细呈沈却眼前。
可殷素晓得,阿耶落尾的每一次邀约,沈却都未曾亲临。
她脸中烧腾,自尊作祟,落入身的视线都变得灼人烫肤。
连前话也不敢再相问。
殷素颤颤巍巍递上这叠信纸,纸张??摩挲,像是将她的脸皮搁在锅里煎炒又翻面。
阁中愈静,她便愈心中飞鸟猛虎窜行似的嚎叫。
膝上裙裾快被揉乱,她终忍不住补道:“我不知晓、阿耶竟与你说了这么多琐碎事。”殷素自觉丢面,恍觉此话微妙,忙又续言:“其实我也不知晓,阿耶曾给你去信。”
她企图找回些还可抬眼的机会。
沈却盯着她。
心间有些好笑,再思再忆,唯剩叹息。
“都过去了,如今再看,也无初见时候心境。”
殷素一句问,叫他无故惶恐疑惑。
而殷尧的信,叫她几度羞耻难安。
他收回案中墨迹已干的札记,决定一道放下剖析不清的内心。
可真至漏夜人静时,听落雪声入睡,沈却竟难眠。
思绪飘飞比那雀儿还难捉拿不住,他再度忆起殷素白日那句问。
他为何要去幽州。
十三载不见,他知晓她大半过往。
殷尧的口吻含着骄傲,几乎是明言殷素对他的执念。
可沈却知道殷素只怕半分不知,或许都快忘了还有他这个人。
遗忘与挂念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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