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窥(2 / 2)
沈知微边听边点头。
“若圣人也觉意境过了,那便再改一轮,反正你也习惯了。”徐长卿话锋一转,又靠回椅背,一摊手,笑得没心没肺。
沈知微失笑,“少卿这是要拿我当问路石,钻空子呢。”她将稿纸卷起时,瞥见他案头镇纸下压着半阙词,墨迹未干的‘惊鸿’二字力透纸背。
“钻空子?这叫择机行事。”徐长卿对着她那卷稿轻轻点了点,起身整了整衣襟,“实话说,我也是为了柳大家。早几年她就对牡丹宴的演出服饰不满,今年你这设计,她必是极爱的。我若还不出手,将来就见不着她了。”说罢,他冲沈知微人畜无害的笑起来,桃花眼中写满了‘你懂的。’
沈知微抿唇一笑,站起身,颔首:“我也正想去找她。她熟悉实际用身裁样,若说袖长半寸,领高一分,落在谁身上舒适得体,她最有数。”
“那就走一趟。”徐长卿取了外袍披在肩头,状似随意问道,“今儿这顿饭,你与长公主和王妃,可还应付得住?尤其长公主,可是个……烈性的。”
“怎么能叫应付,”沈知微笑意温温,“儿与殿下甚能谈得来,将来‘锦绣斋’的生意还得依仗殿下和娘娘支持呢。”
徐长卿眸中一闪,只半转身看眼沈知微,“你与长公主很谈得来?”他不知想到何处,脸上浮起促狭笑意,“崔大人命苦啊!”
他语气轻飘飘的,落在这晚春的风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沈知微却懒得搭理他,只张口道:“快走快走。”心中却想,这人家下想着和清河庞氏议亲,他本人却一点也不介意挑明对柳大家的心意。这世道,到底谁命苦?!
二人并肩往梨园而来,花影斜斜地映在青石铺地上,戏台后墙悬着新晾未干的水袖长衫,一角被风拂起,像是翻飞的一笔云墨。
柳之韵立在廊下比量新制的披帛,石榴红裙裾扫过青砖,转身时鬓间金步摇划出流光。
“沈娘子出关了?”她将披帛往侍女怀中一抛,对着沈知微笑道:“方才你那侍女绣儿来说你二人要来,我还当要等到掌灯...”沈知微心道,这俩人见人第一句话都一样,看来确实有点心意相通的意思。
徐长卿一笑,向柳之韵潇洒一拱手,“劳烦柳大家移步,沈娘子的新稿想请你过目。”
“哦?”柳之韵眉梢一挑,立刻正色,领着二人进了后堂。待看清沈知微手上那卷精细的设计图,不禁眼前一亮,啧啧赞叹:“你这些稿子,好!真是好。既有旧制神韵,又有新意流动,叫人一见便生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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