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六九回下薛文起勉得伴书郎(2 / 2)
于文施察其颜色,知道他心里有事,便温言相询。
薛蟠也不知怎的,自然而然便对这个伙计十分亲近和信任,便将塾师贾代儒布置的限时三日的课业同他说了。
于文施含笑道:“恕文施冒昧,我倒不曾想,少东家竟是会为了‘功课’发愁的人。”
薛蟠略觉尴尬,干咳了几声,小声道:“功的什么劳什子的课,大爷是向来不放在心上的,依大爷的心意,只好一把火烧了才干净。我只恨那老酸儒讨厌,好好念他的经也罢了,咱们也从来不曾少他一分束?,差不多也罢了、你好我也好,不就得了?谁上学里去又真是为了考状元去的?呵,谁知他是哪一根筋搭错了,从前也不大管事,如今却事多得很,不仅要我们背书、做文章,还要将他的‘评语’送回家里,给各人的父亲看。啧啧,我家里虽只得一个老娘,却不敢怠慢。我母亲心慈,不曾如何管束我,只望我能好生念书、少惹些事,若是教她知道我读书不中用,累她生气,我实在不愿的。”
于文施点点头,正色道:“少东家这一个‘孝’字,是最难得的。往日里旁人只说你如何不堪,我看倒是误了。”
薛蟠冷哼一声,眼风往旁边一扫,大咧咧地道:“怎么,那些人说我什么?嘁,大爷也不耐烦听他们嚼老婆舌头,左不过是议论我花钱。啧,我花自己家里的钱,又犯什么王法了不成?哪天我花光了钱,自往大街上要饭去,也不劳他们这些人接济!”
他越说越生气,嗓门也大起来。
于文施笑道:“少东家何必生气?旁人说什么,便由旁人说去,他们平日里瞧见的如何,便是如何,也并非凭空捏造。可大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又想教旁人如何瞧你、想你,大爷自管心里有数罢了。”
薛蟠一怔。
这人把话说得云里雾里的,他一时也没闹明白是什么意思,到底对自己是褒是贬?
说来也怪,若是换了旁人在他跟前这么不清不楚地绕圈子说话,薛蟠早就几个大耳刮子招呼过去了。
偏生是这个小伙计,他不疾不徐地说着话,一面用那对沉静的褐色眼珠认真地看着你,就如小火上咕嘟着的汤一样,不过分沸腾、也不会冷下来,让薛蟠发不出一点火来。
于文施却已将话题进行下去了,道:“若蒙少东家不弃,小人虽无知识,在老家却也曾念过一些书,识得几个字,也能做些简单的文章……”
薛蟠闻言大喜,忙道:“那敢情好!”
他这般热切,倒换成于文施一怔,问道:“什么?”
薛蟠道:“?,有什么可‘弃’的?你说你读过书,我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的毛病,就是要‘谦虚’,矫情巴拉的。啧,你再不济,也比我有墨水。来来来,你也不必做这劳什子的伙计了,这便跟着我罢,做个伙计,替我做文章去。”
于文施听明白他的意思,摇头笑道:“少东家误会了。小人的意思,并非是要为少东家‘代笔’。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是代作,就需得一直代作,再没个尽头的。依小人看来,少东家并非愚顽不灵之人,若能得些恰当的点拨,或者便可‘灵犀通明’。”
薛蟠将手乱摇,道:“说的什么话,叫你做书童,你不做,你心倒大,这是要做我的先生?啧,我已有了家学里那一个老货,还不够?现在我算是给架在火上烤了,要反悔,也反悔不得。现在又要我再弄一个活爹来供着?不不不,我再不干这样的事了。”
于文施笑道:“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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