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且尽欢(1 / 2)
果如赵舒和所言,不过三日,宫里便正式下了册封的诏令。
正五品才人,赐居承欢殿。
一切的一切,与赵舒和当日所说的分毫不差。唯有一点区别,便是光熹帝还为赵舒和拟了封号,是个“荣”字。
宫里今后再称呼赵舒和,便不是赵二娘子了,而是、荣才人。
“……荣才人?”
元嘉喃喃道。
“是,听说荣才人很得陛下喜欢,”兰华为元嘉新斟了盏茶,“近日若有伴驾,陛下多属意荣才人去。承欢殿还新扎了个秋千架子,又移了许多珍贵草木过去呢。”
“荣才人……”
元嘉像是没听到兰华的话一般,只低声重复着。
“女君、是好奇荣才人的封号?”
兰华柔声问道。
元嘉被一声“女君”唤回了神,干脆顺着这话问道:“不瞒姑姑,我确是有些好奇的。许是我进宫的次数少,见的人也还不够多,印象中倒少有以封号相称的娘娘们,反是称呼姓氏的多。”
“今上也许多年未下赐封号了,”兰华仍是轻声细语,“如今有封号的,多是早年间进宫的嫔妃。数年伴驾,便非一宫主位,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不用靠封号再与同姓之人区分。至于后进宫的,无陛下属意,礼部自也不会去做拟选封号的事情,故而多以年纪称呼大小娘子。荣才人如今得陛下亲赐封号,可见是极受恩宠的。”
“姑姑,‘荣’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陛下为何选了这个字做赵娘、荣才人的封号呢?”
拂冬正坐在一旁缠着丝线,闻言显出几分好奇。
兰华一时微愣,少顷有些不确定道:“荣有显贵、尊荣之意,想是陛下喜欢荣才人,特意选了这个字,以示对荣才人的看重吧。”
拂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还是有些困惑,却也知趣地不再多问。倒是元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喝茶的动作也放缓了。
“……女君?”
兰华又唤了一声,而后恍然,“倒是奴婢忘了,女君前次入宫是见过荣才人的,可是这封号有什么奴婢们不知道的特殊之处?还请女君替咱们解解惑。”
元嘉今日愣神的次数有些多了,或许该说,自三日前从宫里出来,元嘉发愣的时候就多了许多。不是盯在一处出神,就是在与别人说话时突然没了声响。
此刻听见兰华询问,元嘉使劲闭了闭眼,换作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模样,这才笑着摇摇头,道:“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听姑姑说起陛下往承欢殿移植草木的事情,便陡然想起这‘荣’字本指桐木,又含草木繁盛之意,荣才人的封号或许有此含义。可转头又想,这封号多讲究吉意,哪里会像我这般,只求其面上之意,便又觉得是自己猜错了,少不得愣了一会。”
说着,又埋头啜饮了一口茶水,也借此遮掩住自己略显僵硬的表情。
兰佩一直坐在元嘉侧旁,只看得清前者小半张脸的表情,如今听见元嘉始终不见异常的平稳声调,便也自然道:“许是二者皆有呢。”
带着些许附和的意味。
正当时,有宫女进门来报,道熙宁公主前来拜访,马车已驶进太子府了。
元嘉有些惊讶,她并没有收到燕景璇的拜帖,想是前者兴之所至,便就直接过来了。
元嘉忙唤人摆上果子,又重新沏了茶,还未喘口气,便见燕景璇戴着幕篱、领着侍女们跨门而入。郑华照例随在身后,却没有进门,只在槛外守着。
元嘉的视线在幕篱上停留几瞬,而后自然上前,唤了句“皇姊”。
兰华亦是屈膝行礼。
“兰华姑姑也在?”
燕景璇并不摘帽,只掀开身前两片轻纱,露出完整的一张脸,又笑着朝兰华问好。
“太子殿下怕太子妃长日无聊,临行前特意叮嘱奴婢,让奴婢时常往太子府来,也好为太子妃说些宫中趣事。”
兰华直起身子,温言道。
“太子的意思?”燕景璇似乎笑了一下,“那本宫问你,祁弟出去了这么些时候,可有给太子妃送过家书?”
“公主这是为难奴婢呢,”兰华无奈一笑,“想来若有书信,也是先交予陛下与皇后殿下的,哪能让奴婢代为转交呢。”
燕景璇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听完兰华的话也只是点头,再没有继续追问。
倒是兰华自觉道:“太子妃既有公主相伴,奴婢就先告退了。”
“如此,便不留姑姑了。”
燕景璇微微一笑,不等元嘉开口便直接允了。
兰华面色如常,再次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元嘉没有说话,只看着兰话的身影远去,方朝燕景璇道:“皇姊今日怎么戴起幕篱了?”
燕景璇不语,只抬手解开系于颈下的丝带。倒是始终跟在燕景璇身侧的一人,掀了纱帘,又露出双带笑的眸子望着元嘉。
“你……”
元嘉面露惊讶,随即展颜而笑,又朝左右道:“屋里闷得很,还不快去竹林那处另摆茶果,我要同皇姊好好说会儿话,今日就不见别人了。”
逢春几人虽有惑意,却也按着元嘉的吩咐,在紧邻长春馆的竹林深处新上了茶点,又细心添置了一番,这才请元嘉与燕景璇移步。
这期间,元嘉将大半注意力都留在了另几个离得稍远,却同样头戴幕篱的女子身上。燕景璇早取下了幕篱,正拿在手里把玩,见元嘉视线来回飘移,少不得一笑,“你这是做甚,一会儿到那什么竹林里了,叫她们把幕篱取下来,让你一个一个的慢慢看,可好?”
说着又咦了一声,奇怪道:“我来这儿的次数也不少了,怎不知道你这院子旁边还有个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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