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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毒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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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言洵拍了拍手,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而他一动,身后的黑衣死士也不禁警惕地看着他。

“素闻郑老爷家这秋藏酒初霜后头批稻米入曲,更是藏于窖中百日,才得这三分醉人,七分回甘,郑老爷若不介意,那窦某便想讨一杯来尝尝。”

他唇角微扬,眼尾那一抹弯意似真似假,桃花眼生来带笑,如今却噙着几分再随和不过的笑意。

郑凡仓本就没想过留窦言洵一命,见他如此坦荡,也笑了起来:

“窦大人将死之生,我又怎好拒绝?”

话音未落,站在旁侧的王进便将窗边的酒壶拿了过来,递到郑凡仓的手中。见郑凡仓还要弯身从一旁的桌几上拿一个酒杯过来,窦言洵轻声笑道:

“不劳烦郑老爷子了,我自捧着酒壶豪饮便是。”

言罢,他修长的手指便从郑凡仓的手中将那坛酒壶接过,只见他三两下便将酒塞拔起,随手扔到地上,仰着脖子便就着酒壶豪饮起来。

室内霎时便被浓郁四散的酒香笼罩。

郑凡仓静静地看着窦言洵很快便将大半壶酒饮尽,随手擦了擦嘴角。

酒自然是上好的秋藏,坛封刚启,酒汤色似琥珀,酒香氤氲中却藏着极浅的一丝异气。那是早便为他准备好的毒酒。

只需浅酌一杯,便可见酒封喉。

郑凡仓冷冷看着窦言洵白皙的脸庞上缓缓浮上一丝红晕,不禁轻蔑的笑:

“早知如此,窦大人又何必和我斗?”

言罢,他移过头去,拿起桌上的手帕将沾染了半点尘灰的手慢条斯理的擦拭干净,对那几名死士道:

“待会便和那郑江然的尸身一同丢出去,趁天黑运到山上。只说郑江然心怀不轨,谋害县令。窦言洵以身犯险,实在可惜……”

窦言洵微微低下头去。他袖中的指节缓缓收紧。

下一瞬,唇角便漫出一道极细的红痕??

血色浓而鲜艳,一路沿着他的下唇蜿蜒至颈侧,滴落在那枚未曾落下的黑子旁。

身后的三名死士围在窦言洵左右,面无表情,神色未动。

郑凡仓却终于笑了。事已至此,他终于成功除掉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任县令,也除掉了从前一直和自己争名夺利的死对头。如今他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下来,心情顿觉舒畅。他迈步向门前走去。

身后却有一道十分极轻的响声划破了室内的寂静。

那是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清脆的“啪嗒”声响。

不知为何,郑凡仓忽然身子一顿,他狐疑地停下脚步,心却不可控制的攥紧了。

他屏住呼吸,缓缓回过头去。

却见窦言洵仍坐在原位,面色苍白,嘴角的血迹分明未干,然而那人身形笔直,眼神沉静得近乎冰冷。

分明有什么地方不对。

郑凡仓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却忽然见窦言洵掩了唇角,轻咳一声。而后,他的唇边却缓缓勾起三分笑意。

隔着铜炉中冒出的袅袅烟雾,郑凡仓却一阵恍惚,他竟然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这人、他、他在笑什么?

那笑意分明不及眼底,桃花目中泛着的点点光亮,让人说不清楚究竟是讥、是嘲、是杀……

或是,笑里藏刀。

王进也意识到不对劲起来,他眼看着郑凡仓双腿一软,亦是身子摇摇欲坠,自己也害怕地变了脸色,忙指着窦言洵对那三个死士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拿下!”

此言一出,王进却觉得眼前猛然一黑,竟是不知为何,连站都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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