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疫病生(1 / 2)
沈明枳开春又病了一场,病去抽丝,等到柳曦既重回朝廷的消息传到她耳畔,她的病也差不多好透了。这期间,郇寰定时会来看她,但郇寰本身也很忙,忙得又会像以前一样在宫中小住,且自从宫宴那晚过后,沈明枳就感觉她和郇寰之间更加疏离,一切又像是回到了起点。
回到了起点,这是件好事。
但随这件好事而来的还有一个噩耗,那便是介含清的妹妹死了。不过一日,缠绵病榻的介母也随女儿而去,一门两丧,还在长安废都公干的介含清彻底成孤家寡人了。
沈明枳坐在妆台前发呆,脑子里想的还是乔致用给介姑娘送不知名药丸的事情,思绪一下子被那药丸拉远了,又被今晨朝中的风波扯了回来。
悬水河刚一解封,安阳渠上游的那一段的河堤就垮了,恰巧这段渠是南北丝线交易的黄金水道,大水一下子将两岸冲得干净,还冲翻好多艘满载着丝料、要来赶春场的商船,闹得当地天翻地覆不说,京中不少商行也因此要断尾求生。
但没几日,就有人发现,这天灾竟然是人祸,垮了的河堤被大水冲了又冲,冲到最里面一层竟然冲出了陈年木头。等水退了,有人一挖,发现这绵延数里、多年间被官府用砖石沙土加固多次的河堤,竟然是用朽木搭的空心架子。而这场灾就是季氏将伐颛臾,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朝臣要求查,圣上也答应了,但这一查就要查五年、十年、十几年前的旧账,当事人或死或放,或是已经身居要职,许多证据已经湮灭难寻,如何查,查到什么程度,这可将接手案子的户部、吏部烦得食不下咽。
沈明枳也莫名不安。
又是堤岸木基草芯,又是梅如故主查,处处都和当年癸卯之变的前奏那么相像,但现在离往年泛滥桃花汛还有些日子,沈明枳总感觉这熟悉感中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一切都恰到好处,一切都莫名其妙。
她想得出神,未发觉月?引着郇寰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下官袍,一身便服,手肘支在桌上,接过月?给他沏的茶后道了声谢,随后就沉默了下来。
月?退出屋后,郇寰道:“义律大妃诞下一子,消息明天就会传入宫里。”
沈明枳轻轻侧过身淡淡道:“是好事。”
郇寰低声应了,又垂下眼喝茶。
过了一会儿,沈明枳起身坐到他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喝了起来。她预感今天晚上郇寰来找她绝对不仅仅是来分享长宁生子这一个消息,他应当会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在刑部熬了好几晚还是被心事搅扰得不得安宁的郇寰试探着开口:“殿下最近听说了什么流言吗?”
沈明枳凝神,立即将开春以来化隆城上上下下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忖度着郇寰在意的流言应当会与自己有关,便又回溯了一遍,确定没有后还是没有冒然开口,因为她想到了柳曦既。长英曾威胁过她,但被她用飞鸽密信一事压了回去,时过境迁,飞鸽密信的效用已经远不如当时,长英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的可能性极大。
故而沈明枳问:“什么流言?”
郇寰边提起茶壶要给自己续上一杯,边道:“殿下以前和左都御史定过亲?”
他的语气和这杯茶一样淡,话虽然是问句,却被他说成了陈述,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他满不在乎的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