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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图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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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池宫,位于广府上城的北端,由原本方方正正的大罗城(外郭),向外延伸出来一大块的突出部,而被统称为内苑的所在。同时也是广府全景内外,南海公室所属的十余座宫苑之首,堪称最为重要的日常观政、朝会和大礼议之所。

而龙池宫就位于内苑的高处,由人工垒土铺石而成的高大台座上,一片大型宫殿建筑群落。因为当初南海公室前身,在城区外另行营建公室施工时,掘土堆台挖出汹涌的地下水脉,而在殿后位置引流汇聚成池泊,而视为祥瑞得以命名。

因此,龙池宫的建筑群落后半部分,是被弯月型的百丈池泊,宛如弯臂一般的揽抱在怀中,而形成了独特的一大片殿后泉池,观风水榭、亭台扶廊和绿荫遍植、花树点缀的独特内苑风景。尤其是一座座巨大假山花石,堆砌而成的洲岛。

在水陆临岸之间,被一条条的过水游廊和便道,贯穿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暗藏某种规律的四方二十八星宿格局;又在岛洲的亭台建筑中,曲折通幽、山回路转的暗含着,宛如常数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等袖珍星图式精致布局。

其中既有事宜会宴的殿阁楼宇,也有献艺的水上廊台、浮坞;更有方便舶船游湖,穿梭往来的处处舫塮、桥梁。哪怕是最炎热的盛夏之际,其中一些岛洲、浮坞上,依旧能够保持着阴蔽、凉爽和湿润。堪称游玩十数日也未必尽兴的迷藏。

然而,此时此刻的这片宫中绝胜景致,却被无差别肆虐广府境内的风灾,变成了七零八落的模样。原本波光澄净的水面上,也变成浊浪滚滚的飘满杂物。乃至随着被翻上水面的淤泥,散发出深重的土腥味,远远的随风散入龙池宫内外。

然后,又被另一种浓重的气息所掩盖过去……,那是绵绵无尽的雨幕下,尚未被冲散的血迹;还有散布在宫宇回廊、门楼巷道之间,刀兵过火的痕迹;其中又夹杂着若干,明显异于常人的硕大尸体;或是被轰击得支离破碎的不明残骸。

就在这些激战和冲突痕迹,最终汇聚到了的中心点。贯穿龙池宫中轴线的主殿(大献殿)西侧,用来日常问政的左殿/保宁殿外,却被围绕起来的兵马,堵了个严严实实。描金绘彩、雕梁画栋的藻井下,南海嗣君梁师磐被亲卫扈从簇拥着。

而汇聚在他的面前,则是数量更多的群臣和内官、近侍,还有殿前司服色的神襄、铁林、诸卫将士;以及来自拱辰四卫之中的将弁们。他们都如众星拱月一般的,隐隐围绕一位,玄色鹤氅,碧玉发簪,由显鹤发童颜,气度沉渊的年长者。

满脸肃然的梁师磐,用一种隐含着悲愤、苦涩,还有愤慨激荡和难以置信的眼神,死死盯着为首这名老者;就像是要用目光将其贯穿了一般。相比之下,矗立在老者身边,长相与梁师磐近肖,显得年轻苍白而贵态的青年,就被完全忽略。

“国老啊……国老,为何会是你!”梁师磐沉重而嘶哑的开口道:“孤自小视若师长,对您尊奉有加,一贯礼敬再三的,何尝有过不恭和失仪之处;就算置身事外,日后更少不得一番,君臣成就的佳话。却为何要……为恓惶宫张目呢?”

“兄长,藐视君父,辜负重任;倒行逆施,失心于内外,”苍白贵态的年轻人,却像早已酝酿了许久一般,迫切抢声打断:“如今,又封禁内外,欲行不轨……国老只是,奉应人心,拨乱反正尔!都到了这一步,大兄还要执迷不悟么!”

“阿偌,啊不,是七郎,我的好弟弟啊!”梁师磐这才恍然若觉的,将眼角的余光转向他道:“你也隐忍的很好啊,余本以为你只是有些,过于天真和率性使然,一心缓和孤与殿中/大妃的关系,却未想到,也有亲自出头反乱的勇气?”

“只可惜我,太过轻信了下属,也渊源低估了,大妃门下的渗透手段。”然后,在噤若寒蝉的一片静默中,他又自嘲式的轻声冷笑到:“居然孤注一掷,把得力可靠的人手,大都差遣了出去,却不防自个身边,出个了吃里扒外的内贼。”

听到这句话,堵在殿门附近的人群中,顿时有人向后退缩,或是努力将自己隐藏起来。其中,更有一名脸色惨淡的少年,想要主动退出殿外,却被健壮卫士包夹住,而显露出进退不能的窘困。正是梁师磐从小养在身边,关系亲密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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