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马背颠颠心旌漾漾(1 / 2)
“林穗宁,你们来了,等好久了呢。”花浪见林穗宁和莫威走了进来,端着一碗奶酒,大声笑道,然后拍了拍身旁的,“来,坐这。”
周星野拿着筷子的手忽然紧了下。
蒙古包内,长桌几上,摆着一只缺了腿的烤全羊,没有椅子凳子,众人均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林穗宁扫了一眼,阿古达木坐在主位上,旁边坐着一个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男子,周星野挨着那名男子,老铁和花浪则坐在周星野二人对面。
被烤熟的全羊缺的那条腿,便安详地躺在花大队面前盘子里面。
进门前,莫威和林穗宁已经把鞋子脱了放在外面。
林穗宁朝花浪笑了下,又朝阿古达木做了个问候的手势,便自然地走到周星野旁边坐下。
莫威看着林穗宁一脸欣慰地坐到了她对面,挨着花浪坐着。
男子给莫威和林穗宁都倒了两大碗的奶酒。
林穗宁刚想抿一口,却见莫威端着碗,一下子喝了大半碗,还不住地夸奖道,“好喝好喝,阿古达木酿的奶酒就是不一样,今晚一定要喝个够本。”
她轻轻地把碗放下。
林穗宁坐在周星野身旁,静静地看着听着这几人吃饭聊天,自己只能偶尔插上几句,毕竟,这种饭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和一群半聋半哑的人在共度良宵。
花浪几乎是手脚并起的比划着,喝了酒,本就一堆动作的人,此时更是浮夸,真怕个按捺不住就要起来为众君起舞了。
老铁比划时,脸上始终如一地保持着他的严肃妆容,动作与神情有着一种看似不谐和却又整体谐和的惊人效果。
周星野偶尔几句游牧语,偶尔来一次行云流水,又带着几分天生高冷气质的比划。林穗宁觉得,这与周星野精湛的射箭技术是分不开的,当然,还有其他。
莫威似乎对烤全羊和奶酒的兴趣超过了在场所有人。
“周星野。”林穗宁靠近周星野,轻声问道,“阿古达木身旁的男子,是谁呢?”
周星野:“阿古达达,是阿古达木的姐姐。”
林穗宁:“也听不懂汉语。”
周星野:“他懂一点,不过,很少。”
阿古达达与阿古达木又互相交耳了一番,两人好像意见不大一样,说着游牧语,听着语气似乎在争执。
林穗宁不大明白地看着二人,怕他们忽然吵了起来。
周星野淡淡说道,“没事,阿古达达虽然懂一点汉语,不过经常翻译错。估计,他又不知道翻译什么奇怪的话给阿古达木了。”
阿古达木和阿古达达争执了一番后,阿古达木朝周星野比划了几下,掺着两三句游牧语。
周星野似乎懂了,勾着嘴角,比划了几下后,阿古达木用力地拍了下阿古达达的肩膀,兴奋地讲了几句游牧语。
林穗宁低头,啃了一块羊骨。羊骨外部肉焦黄发脆,内部肉绵软鲜嫩,颇为清香适口。果然,与这几天吃的别具一格。
她眉梢带着笑意,偶尔偷偷地瞄下身旁的人,虽然插不上比划,更加插不上话,可心觉奇趣有之,良味良人有之,甚好甚好。
……
星河滚烫,奶酒醉人。
“林穗宁,你怎么出来了。”花浪一身酒味,走到林穗宁身旁。
林穗宁看他醉醺醺地,稍稍扶了一把,“阿古达达帮我打一壶奶酒,我想带回去喝。”
花浪:“哦,你干嘛不在这里喝?”
林穗宁:“莫威喝了酒,等会不便开车。”
花浪打了个嗝,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林穗宁,“林穗宁,我问你个事?”未等林穗宁说话,他继续问道,“周星野,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我看你们交情不一般,你肯定知道的,那家伙太高深莫测了,平时总套不出话。”
林穗宁愣了愣,随即缓缓摇头道,“应该,没有。”
花浪摇晃了几下,总算站好了身体,“那不对啊。”
林穗宁不解问道,“哪里,不对。”
花浪:“那他,为什么对我说的话,老是视而不见呢?”
林穗宁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喜欢……”
还没等林穗宁说完,花浪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每次给周星野介绍我妹妹花鲜时,他连个反应都没有。好歹我妹妹也是校花级别的人。”
林穗宁舒了一口气。
花浪搭着他的肩膀,继续问道,“小宁,周星野到底有没有对象啊?”
林穗宁垂下双眸,抿了抿嘴,手不自然地搭在白护腕上,轻声说道,“周星野,应该,心有,所属了。所以,你就不要给他介绍了。”
花浪深深地叹了口气,“唉,怎么就有意中人了呢。”随即,他连续叹了几口气,最后拍了拍脸,自我振作安慰道,“唉,其实这家伙也不是很好,虽然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不过,你看他那张高冷清寡面,估计不懂什么情趣,到时说不定还委屈……”
他话未说完,林穗宁急忙解释道,“不,他懂。”言罢,林穗宁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顷刻间,脸不禁蒙上了一层微红。
花浪不解地看着她,“小宁,你又没喝酒,干嘛脸那么红。还有,你又怎么知道他懂……”
“林穗宁。”一声蹩脚的叫唤豪爽地走了过来。
林穗宁像看到救命恩人一样,赶紧走了过去,接过他手上的保温壶,边和阿古达达说“谢谢”,边朝他比了个感谢地手势。
花浪拍了怕额头,郁闷嘀咕道,“这么久,都没听阿古达达喊过我名字,这林穗宁刚来,就记住了,记性这么好,怎么汉语水平还是提不上去的?”他目光落向林穗宁,忍俊不禁。
这两人啊,有意思啊。
莫威也是喝多了酒,晃晃地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恰巧听见了花浪的嘀咕,不住心里默默叹息道,“要是你每次和人家喝酒,每次醉酒都能听到他一直重复念着一句话,就算游牧语多难说,你也会背了,更别提也就一个名字。”他晃到花浪身旁,琢磨着得把这个人从林穗宁身旁清走,便拉着他,两人晃啊晃,总算晃回蒙古包里面去了。
林穗宁打开保温壶,深深地闻了一口酒味,淡淡的醇香味。于爷爷素来爱酒,虽然喝的都是普通的白酒,林穗宁除了笛子,也继承了于爷爷这点,极其恋酒,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要是酒,她都想尝一尝。
林穗宁心满意足地将盖子拧紧,想着今晚回去再尝尝。她转过身,便看到周星野,手插在裤兜里,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看。
这目光,不对,林穗宁知道,一定是她又做了什么,否则,周星野不会有那么大情绪起伏的。
林穗宁摸了摸后脖颈,努力地朝周星野笑了笑,试图缓解这诡异的气氛。
周星野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过来,手始终插在裤兜里,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林穗宁无意识地将戴着白护腕的手腕,藏到了后背。
周星野停下了脚步,两人仅一个拳头的距离,他本就高大,天生又自带生人难近的强大气场,顿时压迫感十足。
林穗宁感觉两人太近了,自草原见面以来,这好像是两人靠的最近的一次,她不觉微微后退了半步,用力地笑道,“周星野,你怎么也出来了?”
周星野却是往前又走近了半步,安静许久后,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克制,一字一句说道,“心,有,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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