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上游炸堤(2 / 2)
鸢飞不疾不徐地反问:“你的半只残耳和修河之事有关?”
提到自己的残耳,老者的眼神里有恐惧有担忧,还有藏不住的怨恨。
“你孤家寡人,又身有残疾,我若是来找你麻烦,直接动手即可,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鸢飞说着,顿了顿,缓和了语气,“老人家不用担心,我只是来问你一些问题而已。”
老者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和夜色一样沉重。
“您问吧。”
室内昏暗狭窄,一灯如豆,夜风穿透破败的窗户吹得油灯明灭不定。
“晋城大雨虽然下了一个多月,但山涿县的雨势并不大,可河水为何涨得如此迅猛?我派人打听过了,山涿县近五年来,都有这样奇怪的景象,可是水中有壅堵之物?
若真如此,还请老人家如实相告,这次暴雨不同寻常,来势汹汹,若不及时清理壅堵之物,只怕江河决堤,整个山涿县都会被洪水吞噬。”
老河工面色纠结,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开了口。
“唉,你们这些外乡人都能看出问题,县里的人却……”
“此事说来话长,六年前田家村的一位乡绅说是要修祖坟,把上游龙田湾那一段的泄洪道给封了,不准渔民靠近,俺那时候还在县里修坝,按理来说,泄洪道是不能被私人圈占的,俺担心出事,去找了县里。”
“但县里的大人们都说这件事不用俺瞎操心,俺一想也是,大人们都是读书人,自然会解决这件事,不用俺添乱,俺就没管这件事了。但俺有一次去老丈人家,路过龙田湾。”
他停了下,喘了好几口粗气,鸢飞给他倒了杯温水,老者颤巍巍接过水,喝了好几口,平复了心情,才继续说:
“俺修了大半辈子的堤坝,一眼就看出了龙田湾那儿正在修一个新堤坝,俺跑过去看,听到田乡绅的长子在和一位大人说话。
俺还没听清他们说什么,自己就被发现了,田家的佃农们都跑过来教训俺,俺这半只耳朵就是被田公子削掉的,要不是那位大人开口,这另外半只估计也保不住。”
他苦笑着,声音哽咽了起来,“这件事之后,县里就不要俺,把俺退回家了,田家人还时不时来找俺麻烦,俺媳妇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带着孩子回娘家了,这家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他看着空荡荡的家里,苦笑着说:“幸好,幸好她带着孩子走了,要是孩子跟着俺,只怕连口饱饭都难吃上。”
鸢飞和张清琦对视一眼,张清琦眉眼嘲讽,“只怕修祖坟是假,圈地筑坝才是真。”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从老者家离开了,等老者回过神来,家里又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他叹了口气,倒在茅草床上裹着旧袄子沉沉睡了过去。
三日后,有人接走了他。
老者被塞进了工部治水的小队里,愣愣地吃了顿饱饭,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小队马不停蹄地参与进了工部炸堤的筹备工作中。
“炸堤?”纪开霁满脸惊愕,整张脸都写着你在胡说些什么。
鸢飞点头,工部专治水文的两位大人也跟着点头。
鸢飞抵达山涿县之后,就和晋城府城取得了联系,府城派人送来了各地上报的水文记录。
这三日,鸢飞她们除了实地考察此地水文情况之外,还整理好了这些数据,把其中异常的点都记录了下来,等大部队一到,鸢飞就把这些数据给了专治水文的两位大人。
两位大人经过一番精密的计算,最后面带惊恐地说:“此地位处上游,雨量不大,但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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