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实现对饮(1 / 2)
范纯礼下巴一抬,压低声音道:
“闲居楼是正经脚店,不是那些有官府文书能召官妓的正店。可方才五姐姐说那胡商喊的话,又不像是第一次来闲居楼做那档子事了……”
喻赤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那闲居楼……”
“私设娼馆。”范纯礼眼神坚定道。
一旁的柳嘉之听得一愣,随即伸手又拍了下他的脑袋:“你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学点好。”
范纯礼揉着脑袋,委屈道:“五姐姐!我都十五了,再过两年就能议亲,早不是小孩子了!”
柳嘉之这才猛然想起,北宋男子十五岁已算【成童】,像范纯礼这样的世家子弟,早开始接触实务、熟悉礼法,哪像现代十五岁还在念初中。
她干笑两声,刚要赔罪,就见晏井承忍着笑递了杯茶给范纯礼:“你五姐姐跟你闹着玩呢,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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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纯礼接过放桌上,又神神秘秘道:
“说是私设娼馆,可?州府衙上个月才刚贴了【禁私娼入酒肆】的告示,闲居楼要是敢明着留娼妓,早被抄了。”
柳嘉之接话:“那你的意思是,背地里留娼妓?”
范纯礼摇摇头,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我猜是【逼良为娼】。”
柳嘉之听得一头雾水,晏井承缓缓解释道:“小之可能不知道,北宋律例里,【娼妓】多是入了乐籍的,正经酒肆即便有陪酒,也得是官府登记的【乐妓】。”
范纯礼连忙点头:“对,闲居楼没有文书,却长期顶着风险做这档子事,显然不合理。但若是被胁迫的良民,没乐籍束缚,又无家人撑腰,正好成了可供拿捏的软柿子。”
晏井承颔首:“纯礼这猜测合情合理,正经酒楼避嫌娼妓,可胁迫良民就不一样了,既不用登记乐籍,出了事还能把姑娘推给流民逃匿,官府也难追查。”
柳嘉之听得后背一凉:“这么说,那掌柜前倨后恭,不是怕咱们闹,是怕咱们发现更大的猫腻?”
喻赤眉头一拧:“再者?州挨着西夏,胡商往来多,府衙对胡商的事本就多有顾忌,他们恐怕就钻了这个空子。”
“没错!”范纯礼重重点头,“那些被胁迫的姑娘都没乐籍标识,胡商记不清模样,所以他们今儿见着五姐姐戴面纱,才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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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之追问:“乐籍还有标识?难不成和犯人一样,也要黥面?”
晏井承耐心解释:“那倒不是,乐籍标识一是【乐籍公凭】,上面写着所属乐营、技艺,陪宴时得亮出来;二是服饰也有区别,官妓多穿浅碧罗衫,绣着琴笛纹样,梳双环髻;三是不能私留别处,宴后必须回乐营,私自在酒肆过夜都要受杖责。”
柳嘉之听得咋舌,忍不住嘀咕:“原来有那么大的规矩,宛如营业执照外加行业规范。”话刚出口,连忙改口,“我是说,这般层层管束,闲居楼确实藏不住乐妓。”
她话锋一转,脸色沉下来:“可逼良为娼,这不就是拐卖吗?那些姑娘无依无靠,被他们扣着,跟抢人有啥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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